很奇怪,他還是不要和這個謝總有過多的接觸。
但他不去,對方主動過來。
謝總轉過頭看見殷珩,臉上的笑意更深,剛要開口就見殷珩朝他點了點頭就恹恹地低下頭。
謝總隻好也笑着點了點頭,目光一轉看向邬郗。
“小郗啊,之前那個經紀人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我都調查清楚了,我把他調去分公司曆練曆練,讓他明白職場上不是他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謝總低着頭看向邬郗,“新找的經紀人,你覺得怎麼樣?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再……”
邬郗不知道謝總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還是在這種人來人往的門口。
他的意思是換經紀人的原因是因為他嗎?還說出不喜歡再換這種話,是想讓他成為衆矢之的嗎?
“沒有。”邬郗不想回答但大老闆暫時還不能得罪,隻想着以後還是要遠離他,太危險。
好在司機把車開過來了,謝總離開了。
就在此時,從旁邊又走過來兩個人,身材高挑的兩個男人,但臉上化着濃妝,白的有點吓人。
兩個人走到邬郗面前,上下掃視一番,較矮的那個人旁若無人地和高個子聊天:“你說有的人怎麼就那麼好命呢?明明長得平平無奇,還沒有我們十分之一好看,竟然能和豪門貴公子在一起玩。”
高個子也陰陽怪氣道:“誰說不是呢,現在竟然還能大老闆搞到一起了,真厲害!”
邬郗無語,真的很無語。
兩人明裡暗裡嘲諷完後走到其他四個人面前,臉上瞬間露出谄媚的笑容,笑得臉上的粉都在往下掉,卻恍然不知,開口道:“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您們幾位,好久不見啊。”
陸文笑了笑道:“好久不見。”
沈子穆卻直接得多,直言道:“剛吃完飯,離我遠點。”
兩人都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臉如菜色,讪笑地往旁邊站了站,剛要和殷珩打招呼時,隻見殷珩戴上棒球帽,轉頭看向被罵了也不會還嘴的邬郗,開口道:“我有事要先走了,捎你一程。”
邬郗晃了晃腦袋,還沒拒絕,就聽見走在前面的殷珩停下了腳步,往後瞥了他一眼,嗓音冷淡:“跟上。”
邬郗連忙跟上去,他不想坐公交車也不想和陸文在一個車廂裡,現在看來,隻有殷珩對他最冷淡,他現在很喜歡這種冷漠!
上車後,邬郗很自覺地坐上副駕駛,然後就看着車前方,等着殷珩發動車。
但等了好幾分鐘,車都沒發動。
邬郗好奇地轉過頭,正好看見殷珩也看着他,他抿了抿唇,不知道殷珩是什麼意思,不想捎他了?
于是他試探地去摸車門把手,卻沒什麼反應。
門被鎖起來了……
邬郗:?
他又擡頭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殷珩,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
青年的嗓音有些含糊,吐字好像也不是很清楚,黏黏糊糊的。
過長的劉海擋住了青年的眉眼,但他仿佛看見那一雙眼裡盛着水光,染上了醉意。
殷珩不喜歡喝醉酒的人,他也沒想到對方酒量這麼淺,如果知道的話,他絕不會說出捎他一段路的話。
殷珩蹙眉,語氣更加冰冷:“邬郗,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邬郗皺了皺眉,對方的聲音仿佛摻了水,忽遠忽近,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他一貫會糊弄人,胡亂地點了點頭。
看出邬郗在糊弄的殷珩感到很無語,看着腦子有些太清醒的人,隻好彎腰伸手拉出安全帶,剛按上就被一雙手捉住了。
邬郗酒量不好但隻是有點暈乎,掙紮了一會便恢複了大半意識,察覺到旁邊有人,順手就抓住了對方的手。
對方的手很大,沒有他的手光滑,指腹有一些淺淺的繭。
殷珩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他深知和酒鬼說話是沒有用的,準備自己上手扒開,但這時,邬郗忽然猛地拉了他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變得更近了。
殷珩甚至能聞見邬郗呼吸間的淡淡酒味,一點都不難聞。
邬郗現在的臉并不算醜,隻是在這個團裡顯得更為普通,臉頰上有淡淡的雀斑,小巧圓潤的鼻頭顯得他本人更嫩,皮膚也光滑白皙,隻有那雙一直藏在劉海下的眼睛過于普通。
像是一副完美的畫上多了一筆多餘且不搭配的線條,從而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現在殷珩就是這樣的想法,而這好像也是他第一次看清對方的臉。
回過神後他一用力就掙開了邬郗的手,回眸時卻注意到邬郗的耳側有一小片不明顯的紅色印記,看上去像胎記。
之後他找方姐要來對方的地址,小區不大,比較有年代感,為了不給自己和邬郗找麻煩,殷珩将車停在馬路邊。
“邬郗,到了。”
副駕駛上睡得正香的邬郗恍惚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迷迷瞪瞪地掙開眼睛,看見外面熟悉的馬路,從口袋裡慢吞吞掏出十塊錢扔給駕駛室的人:“謝謝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