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繞過舞台,走到那條隐秘的走廊,刻意僞裝過的通道踢腳線裝着白燈帶,照明着昏暗安靜的道路,不至于有客人受傷。
和經理簡單交代後,溫溪便跟着宴決去往B區。下B區的走廊不算長,繞過一道門,迎面赫然是冷幽狹長的樓梯,
開門的瞬間,一股陰冷的涼風破門而出,直直的吹過衆人面門,背後的門重新關上,封閉樓梯間裡一時隻有四人踩着鐵質樓梯發出的吱嘎腳步聲。
樓梯一節一節盤旋往下,直通深不見底的地下。
“姓季的什麼審美,每次來我都覺得這個樓梯間像個兇殺現場。”鄭昱庭搓着自己胳膊,臉上唇挂耳朵的鍊子嘩啦響,一邊往下一邊吐槽:"吓人。"
“盤旋往下,到B區成為待宰的羔羊。”岑覃評價:“惡趣味。”
溫溪實在想不到走廊後還有這樣一段樓梯,陰森森的,樓梯牆上挂着壁燈,雖然亮度變高了,但是被牆壁映照着,透着一種令人不爽的冷白。
鄭昱庭和岑覃走在最前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基金證券什麼的,溫溪就這樣跟在兩人身後,交談聲在空蕩封閉空間回蕩,夾在着腳步聲,莫名空靈,溫溪頭皮有些發麻。
他往後轉頭,宴決和他錯了幾個台階,走在隊伍最後,不緊不慢的跟着,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形遮擋了身後望不到頭的樓梯,壁燈打在他冷峻的側臉,沒有什麼表情,卻莫名讓人安心。
溫溪停下了腳步。
少年短發微微蓋耳,清爽簡練,仰頭看人時,柔軟的黑發散開,露出清晰的眉目,眼尾上挑,冷白光在頭頂,散在眼底水亮亮的。
前面兩個人自顧自的往前走,拉開了距離,剩下樓梯還有大半段,溫溪就這樣仰着小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宴決垂眸對視,眼睛黑而沉,走到溫溪外側:“怎麼了。”
溫溪牽住了宴決垂在身側的手掌,男人體溫熱熱的,掌心貼合的時候一股暖流順着流過來,心滿意足,他嘴角翹翹,“當然是等等你。”
視線轉移到兩人又重新扣住的雙手,語氣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溫溪,不是不想和我牽手嗎?”
聽到這個問題的溫溪懵住,他并沒有不想和宴決牽手啊,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宴決是在問他,在卡座的時候為什麼把手甩開。他就說端酒杯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立刻握住。
他搖頭反駁:“沒有不想牽的。”
底下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空氣的流速變得緩慢,樓梯間一瞬間變得安靜,不過很快整個空間都回蕩着少年抱怨的聲音。
溫溪微微擡着頭,冷白光裡神色一清二楚,耳尖鼻尖都羞紅,紅唇緊抿着,看人的眼神帶着一種“你明明知道原因還要我自己講出來的”的控訴。
“那為什麼松開?”
溫溪咬了下唇小聲說:“有别人在看。”
宴決耷拉着眼皮直勾勾的看他,又仿佛沒聽懂。
溫溪安靜了一下,微微垂着頭,晃了下兩人親密相牽的雙手。宴決看着他頭頂柔軟的發旋,聽見少年小聲嘀咕:“我沒和别人牽過手的,哥哥是第一個和我牽手的人。他們在旁邊看着,我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麼做,我…我害羞,就松開了。”
溫溪擡頭,看見喉結小痣上下滾動,幅度很大,再往上,宴決正一瞬不瞬的注視着他。
他說:“有我在,不需要擔心其他事情。”
溫溪點頭。
被牽着的手在他回應後,立刻被強勢的搶奪了主導位置,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由分說的破開了溫溪的防禦。
溫溪眼睜睜的看着對方以不容抗拒的勢頭讓他們十指相扣,成年男人暴起青筋的大掌緊緊扣着他的手掌,十指交纏,炙熱有力。
溫溪呼吸變急慌然擡頭,隻見宴決看他的眼神終于變得直白,男人垂下的雙眸深邃幽深,像是漩渦将人吸進去,他一字一句道:“現在牽着手,不要再害羞松開了。”
“可以嗎?”
“溫溫。”
溫溪心跳停了一拍,像是卡殼的機械玩偶連連點頭。
“好的。”
*
推開樓底大門,空曠寂靜被沸騰的鼓掌聲和喊叫聲帶着呼嘯而去,舞台在正中心,周圍是呈遞拔高的觀衆席,留了個缺口,在門口形成了一個夾道,岑覃兩人正在門口等着他們。
鄭昱庭看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怪叫了一聲,溫溪臉熱,看向宴決,對方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背,溫溪又平靜下來,待在宴決旁邊打量着周圍。
岑覃收起手機:“走吧,位置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