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客人并沒有去擦拭指尖殘留的水漬,而是随意地将左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指節因為半握而根骨分明,頭頂鐳射定燈此刻變換成暗金色,緊緊貼合手腕處的銀色腕表折射出一絲冷然的暗光,猶如圈套般束縛住順着手背蜿蜒的暴起青筋。
不知道為什麼,酒杯在客人手中不經意地轉了幾圈,又被放回桌面。
啪嗒。
酒杯底與暗紅色玻璃桌面碰撞,發出細小但足以被捕捉到的清脆聲。溫溪莫名的應激的顫了一下,然後思緒回籠,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對客人被水汽濡濕的修長手指的産生想法有多麼的奇怪,多麼惡劣。
盡管知道晦暗迷離的光線下,客人不會注意自己的表情,也根本不會知道自己的想法,但視線與眼前半撩狹長的深邃眼眸對上,還是有一種被客人窺探到内心想法的羞恥慌亂。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對客人産生了不道德的想法。
溫溪有些心酸的想,自己的攻略客人的行動還沒付諸實踐就已經在思想上變壞人了TVT。
頭頂鐳射照燈流轉滾動,變換光影割裂了包間,将兩人圈在晦暗的陰影之中。溫溪剛一進門就感受到很多人的視線,而他站在全場最不好相處的宴決面前時,向溫溪投來的視線就更多了。
溫溪心裡緊張的要命,但是想到自己背負的巨額債務,以及再不交夠全托費就要被停學的妹妹,明白成敗在此一舉。
他迎着客人如黑曜石般的深邃眼眸擡起腳尖,徑直繞過面前的酒桌,最終停在了客人微微岔開的雙腿之間。
明垚給他找的小裙子裙擺長度很微妙,不長不短,剛剛好,層疊的裙擺嚴絲合縫的蓋住了坐在沙發上客人膝蓋,随之身體呼氣起伏,溫溪甚至能感受到裙擺傳來的與客人西裝褲磨蹭的顫/動。
“嗯?怎麼還沒坐下?”背後忽然傳來岑覃的聲音,他坐到了客人右手邊的沙發上,繼續說,“宴決你不喜歡?不喜歡就讓他回去了。“
溫溪聽見這話眼皮一跳,和宴決四目相對,隻見宴決視線轉到了旁邊,薄唇張合,似乎要說什麼。溫溪想到明垚給他說的成功率百分之百的方法,咬了咬唇,心一橫,搶在宴決說出自己不喜歡的話前,有了下一步動作。
他往前挪了挪步子,裙擺蓋住了客人大半大腿,膝蓋抵住客人腿内側,将宴決的雙腿之間的距離分的更大,側身坐在了男人大腿上。
溫溪等了幾秒,客人沒把他推開,他悄悄松了口氣。男人西裝褲和自己裙擺的布料之間很滑,溫溪隻敢坐了半個屁股,而且又越來越下滑的趨勢,他悄悄的腳尖點地,動了下大腿,試圖支撐住自己。
結果他剛動了兩下,頭頂傳來男人微啞低沉的聲音:“别動。”
溫溪心頭一顫,還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失敗了,然而下一刻,腰環上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客人單手将他整個人往上提了提,夾在兩人腿間的蝴蝶結也随之滑落。溫溪再一次坐到宴決腿上時,沒有了裙擺的阻隔,隻隔着底褲結結實實的坐在男人腿上。
溫溪第一次坐别人大腿,他不知道别人夏天在空調屋裡坐男人大腿是什麼感受,但是他隔兩層布料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結實牢固的腿部力量,以及來自于他人真切的體溫,源源不斷傳遞到臀/腿的熱度,讓溫溪仿佛置身灼熱火山,炙烤而滾燙。
明垚教給他在合适時機要大膽坐大腿,但是溫溪在這方面并不是一個好學生,他不但上來就坐了客人的大腿,還在宴決扶他身子的時候自然而然的伸手摟住了客人的脖頸。他仰着小臉,一瞬不瞬的對視着宴決幽深的黑眸,小聲嗫嚅:“哥哥。”
溫溪入職旎夜也才三天,沒有服務過卡座,更别說包間,從來沒有過感情經曆的他的一切讨好技巧,全都來自于十幾分鐘前明垚的臨時教導。
盡管溫溪自以為自己表現的足夠鎮定,但事實上,在宴決視線裡,他睫毛無意識的輕顫,像是受驚的蝴蝶般抖着,在白皙面頰上透出小片陰影,尖巧的下巴向内微斂,被瑰麗寬大帽兜與長發包裹的臉蛋緊張的繃着。
他看似大膽直接的坐在宴決腿上,還勾着客人的脖頸親昵的講話,其實上,他的動作生澀又笨拙,演技拙劣又稚嫩。
宴決摟着溫溪腰的手并沒有分開,虛虛的搭在溫溪腰邊,他垂眸打量着懷裡的漂亮男孩,水霧霧的狐狸眼澄澈純淨鼻尖耳尖全都紅透了,像是第一次主動當着老師面做壞事的心虛學生。
“剛剛有沒有吓到你?”
“沒有吓到我。”溫溪眨眨眼,他聞着客人懷抱裡冷調木質香,想到男人即時的動作,又道:“哥哥力氣好大,好厲害哦。”
勇敢坐大腿,親昵喊哥哥,真情實感的表達自己的想法,這一套絲滑的小連招就是明垚教授技巧的核心要義。即便運用的不熟練,但顯然,溫溪成功了。
宴決不僅把他留下來,還主動問了他的名字。
“溫溪,工牌号019。”
溫溪說完才後知後覺自己都坐上宴決大腿好幾分鐘了,還沒給對方自我介紹,這樣表現出來好像他的業務不是很專業。為了給客人加深印象,溫溪主動勾住宴決的手,羞紅着耳尖,又重新說了一遍:“哥哥,我叫溫溪,你可以叫我溫溫哦。”
“溫溪。”宴決回握住他,垂眸溫聲道:“溫溫,很好聽的名字。”
客人低啞的聲音聽起來後腰酥酥癢癢的,就連頭皮都有些發麻。
溫溪忍不住晃了下腿,好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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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溪剛回休息室,明垚就迫不及待的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