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有一瞬間想要将齊諧叫醒當面對質這是不可能的，可元煜也基本能想到把人叫醒會是什麼結果。

無非就是大吵一架，說不定齊諧還會惱羞成怒親口承認這件事，再對自己進行一頓羞辱。

他又何必上前自讨苦吃。

自從和齊諧在一起後元煜再也沒有抽過煙了，如今他卻很想摸上一包。空無一物的口袋讓他分外煩躁，元煜起身去陽台坐了一會兒，擡頭發現原來今天的星星也沒有幾顆。

那天晚上他是在沙發上睡下的。

早上起床元煜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床上，齊諧見元煜表情有些迷茫，嗤笑道：“這麼久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夢遊的愛好，昨天大晚上的跑去沙發上做什麼？”

元煜揉了揉眼，沒回答齊諧的問題，“現在幾點了？”

齊諧看了眼手表，“九點多，不算太晚。”

元煜“哦”了一聲，随後起床開始洗漱。

齊諧對元煜冷淡的反應很不滿意，剛想側身吻上去，突然嫌惡地捂住鼻子，語氣驚訝：“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濃的煙味，難聞死了。”

“心情不好抽了兩根，你要不喜歡離我遠點就行。”

元煜自顧自地穿上衣服，将自己鎖在了衛生間裡。

鏡子裡面的男人雙眼通紅，本就不太明顯的雙眼皮被腫起的眼泡蓋住。下巴上幾根胡茬開始往外冒，一張臉憔悴地微微泛白，元煜怎麼看都想象不到這是自己會有的樣子。

人都說愛情應該是滋養人的，看來他的這段感情失敗得相當徹底。

他用冷水沖了把臉，又将胡子剔幹淨，沖了個澡後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鏡子裡的自己雖然不像當初那般自信灑脫，但也好歹多了點精神氣。

他算是徹底想明白了，既然對方不将自己當回事，再怎麼難過想必齊諧也不會在乎。對齊諧而言他什麼都不是，不清楚這點的時候他把齊諧當愛人無可厚非，如今知道齊諧隻把他當做一個免費的鴨子，他也總不能繼續毫無芥蒂地纏着人家，求着齊諧再上自己吧？

元煜知道自己有點什麼挺賤的，但他也沒有賤到這種地步。

他媽媽說得很對，即使是對喜歡的人，每個人的心裡還是會有一把尺的。如今元煜發現自己對齊諧的愛已經不足以彌補齊諧對他的傷害，是個傻子都應該知道要換個方向跑。

他不是不愛齊諧了，隻是他發現自己真的愛不動了。

原來當初歇斯底裡的愛情隻需要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便能想明白放棄。元煜有些惋惜自己長達十年的暗戀，但他也知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