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安西就從班級群中獲得了一個令人悲痛的消息:她填報的大學裡,有一家因為審計問題,獎學金發放進度可能會延遲。
這件事打響了安西腦中的警鐘:雖然這裡是怪談世界,但很多機制依然是正常的,或者說,參考了正常社會。比如獎學金的設置,比如宿舍的環境,比如食堂和老師等等。
她選了那麼多學校,隻考慮了獎學金,其他問題還一點沒看。安西趕忙上網查幾個填報學校的情況。
除了那個不發獎學金的學校外,其他幾個學校情況如下:
第三志願大學四人寝,沒有空調。
第四志願六人寝,有空調,沒有浴室,洗澡要去公共浴室,出現過偷窺事件。
第五志願和第六志願大學校園都是新造的,條件很好,但是第五第六志願距離安西所在的省市太遠了,她還是比較想呆在自己熟悉的地理環境中,那麼幹的地方是不是還要買配套的水乳精華護膚品啊?車票要多少錢啊?坐飛機她不敢想。
……
看了一圈,日升大學似乎變成了最優解。
想想也有道理,日升大學畢竟是目前頂尖的學府,寝室條件好,飯菜也不錯,獎學金也OK……
安西無語凝噎了片刻,從書包中找出那個黑色信封。
本來她還算了一筆賬,各個學校的獎學金+寒暑假打工費大約有多少,扣掉學費生活費自己能存下來多少,但結合綜合條件,錢這個事也不能單拎出來考慮,吃得好睡得好,才能掙到錢。
掙錢,不就是為了更好生活麼,如果其他條件不行,那她攢這個就不叫生活費,叫窩囊費算了。
安西聯想起一些自己在原世界自家小店裡幫忙的情景。
她打開了直播間,對衆人說了自己的打算,随後開啟了黑色的信封。
信封裡隻有一張普普通通的錄取通知書,上面寫着她的名字。
安西皺皺眉,心說這有什麼的。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出門前往小賣部,準備找海星問問這隻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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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到了小賣部。
此時店長已經回來了,他看到安西,趕緊把她拉到了店裡上下打量:“小安你沒大礙了?”
安西的臉上、身上還貼着許多OK繃,但她的精神很好,連連擺手表示沒事。
店長十分感激地說:“要是沒有你,我一個人也追不回海星。小賣部如果沒有海星,規則就會瓦解,副本會支撐不下去,我和你都會因此消失。”
原來這麼嚴重。
安西點點頭,客套了兩句表示想和海星說話。
海星在白天是不會現身的,安西便在店裡買了東西,以顧客的身份等待天黑。
店長今天也找了人代班,他又給安西多批了幾天假。
她看着來代班的人來了,店長還沒走,就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店長笑着說:“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入夜了,城際公交會變成怪談,坐起來不舒服。”
安西看着七十多歲的店長,内心忽感觸動。
她似乎有了在這個世界生活的實感。
雖然隻有一點點……但生活就是這樣,在一點點中尋找自己存在的足迹,從零星溫暖處,從點滴喜悅裡。
代班的聽從店長指示,和海星說了換班5分鐘,就去後面呆着了。
海星落在店門口的時候,就見穿着夏季校服的黑發女生盯着自己,他吓得猛然後退,撞在了玻璃上,店長忙說:“小心剛裝好的玻璃!”
海星趕忙從玻璃前離開。
店長搖搖頭,走去車庫開車。
海星沒想到安西會突然出現在店裡,他慌忙地關上玻璃門,雙手雙腳不知道往哪裡放。
安西:“……”
安西:“你站好。”
海星一秒站好。
直播間哇哇亂叫。
安西看了一眼彈幕,都是什麼“海星好可愛”“收了收了”“入股不虧”之類的言論,刷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她都要看不清了彈幕了。
算了不看了。
她對海星說:“昨天你對我的手做了什麼?”
海星看她把手伸出來,下意識接過來看看,看上去沒事,于是收回手。
他說:“分享、感知。解構、武器、理解世界。我與你簽約。”
安西呆滞:“啊?”
她聽到了什麼很牛的東西?
海星:“就是、給你,感知紅詭、解構東西、做、武器。能力。”
這難道是一個金手指?
這看起來百分百就是一個金手指。
“怎麼解構?怎麼做?”
海星被安西又逼回了玻璃上。
他整個腦袋都變成了熟海鮮的紅色,他忙抓起一旁紅色打火機往嘴裡塞,使勁嚼了嚼,吞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從嘴巴裡掏出一個黃色的,一模一樣的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