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換衣服時,她一邊思考剛剛看到的規則内容。
這是一份乍看之下和普通高考考場須知沒有區别的規則,但仔細看裡面的字眼,就能發現詭異之處。
這裡面的1、6都寫了後果自負,而不是她之前看過的考生須知中的“試卷無效”,後果自負顯然是非常嚴重的警告,聯想剛剛考場上接連兩聲“噗嗤”和死掉的人,不難推測嚴懲的結果是死人。
最後一條提到了“取消身份,逐出考場”,安西思考,考生的身份無非就是應考生,今年不能考,一般明年還可以報名,但這裡似乎有其他含義。
另外,最後一句提到了破壞社會治安罪的處罰方式是逐出世界邊界,而不是逐出本市、本省、本國,這條規則明示了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其他區域。
不管怎麼說,先按照規則的要求,把考試考完離開這個地方才是上策。
她迅速換好了衣服,跟着巡考老師回到了原本的教室。
她進教室的時候,看到了講台前方站着的監考官。
她穿着一身全黑的職業套裝,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用黑色的發繩紮起一個高馬尾。這是個精明幹練的漂亮女性,但她看起來……十分詭異。
她沒有血色。
嘴唇上塗了血紅色口紅暫看不出唇色;皮膚卻是死人一般的灰白,甚至能清楚看到肌膚之下的血管。
安西不聲不響地回到座位上,繃緊了神經,開始繼續答題。
她的語文功底不錯,這一門課也是她拉分的課程,眼見着就寫到了作文部分。
也就是此時,監考人又有了動作。
她左右轉動自己的脖頸,在走廊之中随意走動,随後單手擡了擡,教室中便突然傳來一聲響動。
一位女考生的桌子的一個角掉了下來。
女考生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到了,忍不住喊了一聲:“哎——”
“呀”還未出聲,整個腦袋便已飛離了學生的脖頸,直接落在了一位男學生的試卷正中。
這位男學生拼盡所有的氣力,才忍住了眼淚,沒有叫出聲。
“哎呀同學你的試卷也髒了。給你一份空白卷子,繼續作答吧。”監考人無機制的聲音裡帶着幾分調笑,“注意時間哦。”
說着,她就連人頭帶染血的答卷一遍收走,給了他一份空白卷。
空白卷,而且沒有之前那張抄,等于他得重頭開始作答,那男生捂着臉痛苦了片刻,還是接受了現實開始作答。
接受能力很強呢同學。安西心想。
她判斷了一下剛剛監考官,先把前面作答的答卷卷起來塞到衣服裡,然後将作文卷往裡收了收繼續寫句子。
見那男生沒反應,于是開始故技重施,在考生們的走道裡随意踱步,并冷不丁切掉這個學生的桌子角,那個學生的凳腿兒。
安西雖然在奮筆疾書,但她也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在留意這位老師。等她出招。
果不其然,安西的桌角也遭到了襲擊,她桌上的東西稀裡嘩啦全都倒到了地上,隻有試卷和答卷幸免于難。
安西:“……”
忍不住眼皮跳了跳,是不是過分了?她這麼做聲響不小吧,不算是擾亂考場紀律嗎?
這般聲響果然引來了巡考老師。
巡考老師在窗外探頭看了一番,見沒有學生違規,便眉頭緊皺地看向監考人。
主監考一看巡考老師來了,立刻換了個語氣上前:“不好意思啊這位同學。我有點手癢呢。沒影響到你吧,我給你收拾,你繼續答題。”
這麼說着,她彎腰幫安西撿掉落在地上的文具,但就在此時,她還朝着安西的凳腿掃了過去。她的動作被其他學生的桌椅擋住了,此時巡考老師并沒有看到異常,便轉身離開。
正在原地紮馬步的安西:“……”
以為自己得逞結果沒得逞的主監考:“……”
她又是一擡手,削掉了安西桌子的另外一個角。
安西不為所動。
她看出來了,監考人能做的就是擾亂考生的注意力,隻要不做特别出格的事情,比如說直接出手傷害考生,他們就可以持續幹擾場内考生直至他們做出違反考場規則的行為。
那麼換句話說,隻要不做違反考場的行為,就算再怎麼離奇,都不會背懲罰。
安西直接将答卷捧在手裡繼續寫。
正當主監考人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做時,安西直接站起身,從衣服裡抽出了另外一張答卷,一并交到了講台上:“老師,我答完了,我先走了。”
她這麼說完,剛想轉身離開,卻聽主監考說:“等會兒。”
安西站在原地,不知她想幹什麼。
也就過了半分鐘,主監考突然松了口氣,然後便笑道:“這位同學,你走不了。現在距離考試結束,已經不滿三十分鐘。請你回到座位上,等待鈴響收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