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人果然沒把任務當回事,或者說,他們接下這個懸賞就是為了獲得九重宮的情報。
陸希低頭看向自己破損的衣衫,功虧一篑的感覺讓她感到無力,她閉上眼睛,問道:“看樣子他是不打算管那些困在拍賣場裡的人了?”
“事情不同以往,那些職業劫匪以前很少殺人,但截止到目前,他們已經殺了五個人質了,輿論已經控制不住,少爺決定兩害相權取其輕。”确實也不能期望這種人有多餘的社會責任感,陸希想到了什麼,她看着明顯與自己不對付的獨臂,挑了挑眉,“你不問問我是怎麼回來的?”
聞言,獨臂臉上的神經一抽,他呵呵冷笑兩聲。
正巧這時,白千鋒從房間内走了出來,他全副武裝,臉被遮得嚴嚴實實,身後還跟着那個陪侍:“暴徒?你居然回來了?正好,你們倆保護我,咱們走。”
“那恐怕還不行。”
男人緊張拉口罩的動作頓時停住,他上下掃視說話的人,語氣危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也配攔我?”
陸希維持着抱胳膊的姿勢:“請您稍安勿躁,我的意思是,您現在最好不要離開六層。”
“有話說話!”
“請您仔細想一想,那些人以前很少殺人,一開始是用的假死吸引的流量,既如此,那五個人質的死就完全不符合他們的行事邏輯,事出反常即為妖,所以……”
白千鋒想了一會兒,立刻咬牙切齒:“他們在找人!他們想先殺了我的保镖,然後再解決我!我的信息遭人洩露了!”
這麼說倒也沒錯,陸希虛着眼,把他歪掉的思緒往回拉:“不,比那更糟,這代表着我們的隊伍中可能有内鬼,她竊聽了我們的對話,所以知道那兩個能力者在拍賣場内,這個人現在或許藏在安保隊伍中,或許埋伏在宮門門口,您現在出去,非常危險。”
她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但不如此,陸希很難想出一個能讓對方好好待在原地“受死”的辦法,他不死,那死的就是她了。
“ 對,不行,我還是要讓那兩個人回來,十億還沒搞來嗎,快給他們啊,還有什麼辦法……”白千鋒焦急得來回踱步,“興奮劑”的藥效好像快過了,他的情緒又開始劇烈起伏,在場的人都露出了“錢難掙屎難吃”的表情。
看着他被陪侍慢慢帶回房間内,陸希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那四個人提出的綁架威脅論一點用也沒有,白千鋒是一個纨绔,他不會在意這些人質的安危,要不是他發癫非要先下手為強,他現在早就在各個能力者的保護下逃出生天了。
那個人為什麼非要雇傭這四個人,他難道不知道這些人在江湖上的鼎鼎大名嗎?還是說,即使知道了也無所謂,或者知道了才更好?
不光是他們,白千鋒雇傭的員工也很癫:獨臂,一個貪生怕死還逢迎谄媚的慫貨,【銅牆鐵壁】,一個擁有對槍械特攻能力的人,至今仍被困在裡面,還有那個【質量評測】,能把情報傳遞給這邊的人,也就說明了她脫離了信号被阻斷的拍賣場,然後到現在都杳無音訊。
白千鋒死了一定不光是她的責任,他的員工個個都想害死他。
也隻有暴徒是個正常人了。
說曹操曹操到,給雇主送完溫暖,獨臂回來了:“少爺還是想讓你去換人回來。”
“如果是七十的話,隻要劫匪有一點人性,大概率會成功。”
聯想到那幾個人的性格,陸希差點沒繃住。
暴徒是不會拒絕命令的,陸希正要離開,突然,男人的表情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忍不住發問:“你怎麼了?”
獨臂的表情好像在忍耐什麼,樣子十分猥瑣,被她一打岔,他立刻翻了個惡狠狠地白眼:“關你什麼事?”
陸希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常年空置的大腦一到用的時候立刻鏽住,抓心撓肝的感覺讓獨臂十分難受,他好像忽視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現在怎麼也記不起來。
“哎,到底是什麼?”
……
按道理來說,她現在就可以直接離開九重宮,眼下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以白千鋒隻守不攻的性格,沒了那層庇護的殼,他現在估計連頭都不敢伸出來。
但在看到那些安保人員對【暴徒】點頭的樣子後,陸希改變了想法,這個保镖,好像跟深羅夢幻聯系頗深。
眼下,真正的暴徒已死,對于手頭沒有多少有效線索的她來說,她的身份值得利用。
既然如此,有一個威脅就必須去除。
拍賣場外,看到一個像被火燒了一遍的女人走過來,維護處的警員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