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意味着……
“怎麼樣?”喬堇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很有耐心。
裴青寂沉默了,最終看向她艱難道:“抱歉。”
喬堇微微挑起眉:“看來是同意了。”
她又看向另外一個人:“你呢?”
“……”蔺昭在一旁腦海中想了無數的對策,最終抿抿唇,“我應該沒有拒絕的選項吧。”
“bingo,”喬堇很喜歡跟有自知之明的人說話,“你真的跟其餘的人不一樣呢。”
蔺昭依然眉頭緊皺:“但我沒辦法瞞過所有人。”
本身基地盯得緊,外出的人是必須上報的。
“沒讓你瞞過所有人。”
喬堇此時卻道,“相反,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蔺昭不明白喬堇這樣做的目的。
但女孩對此不再多說,隻是讓他先來。
光鏡的光線越來越暗,喬堇沖裴青寂招招手,後者猶豫一秒朝她走過去:“喬老闆?”
“還記得你走的時候,我跟你說的話吧?”
裴青寂一頓,當然記得。
‘裴青寂,把命護好。’
當時喬堇就這麼對他說,一開始裴青寂還以為這算她的關心。
但現在這個情況,他不得不延伸想到其他地方。
“你…打算做什麼?”裴青寂問道。
“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喬堇隻留下這一句話,随即她的身影消散在空氣中。
辦公室隻剩下兩個人,氣氛過于安靜。
還是蔺昭最終開口:“你打算怎麼辦?”
裴青寂剛想開口,脖頸一陣刺痛。
蔺昭也注意到他的神情扭曲一瞬,随即便看到了攀上裴青寂脖子的光線紋路。
“你……”
裴青寂也察覺到什麼,伸手撫摸自己的脖頸,除開皮膚有些燙以外,沒有了其他異樣。
果然,喬老闆這是留了後手啊。
“按她說的做吧,現在我們隻有這一條路。”
最終裴青寂搖搖頭,“你現在動身吧,我去找父親。”
蔺昭也隻能應一聲好,臨走時像是想起什麼:“裴叔那邊……”
“放心吧,再怎麼我還是他兒子呢。”裴青寂輕輕苦笑。
蔺昭終于沒再說什麼,歎口氣點點頭。
兩個人在辦公室門口分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裴青寂直奔研究區,在門口對着機器颔首:“是我。”
似乎是識别出他的聲音和相貌,研究區的大門敞開。
和外面完全不同,研究區内部一切變得嶄新,敞亮和環境和燈光令裴青寂晃了晃眼。
剛進去,一個穿白大褂的研究員便向裴青寂走來:“裴教,裴老在裡面等你。”
研究員領着他來到一間研究室,裴青寂禮貌應一聲:“多謝。”
站在門口,裴青寂的手放在門把手卻遲疑片刻,冰涼的觸感讓他指尖微微蜷縮。
停頓一會兒,他還是先敲了敲門,然後推開。
有段時間沒有見父親了,但似乎記憶中的那個人一直沒變。
“青寂回來了?”
裴正勳身上還穿着白大褂,聽見動靜回頭看着進來的兒子。
雖然五十出頭,但卻依然能看出他極好的骨相,笑起來眼角浮現出細紋,溫柔和藹。
“……父親。”裴青寂看着眼前無比熟悉的人點頭應一聲。
“在民宿沒有受委屈吧?”裴正勳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裴青寂微頓:“沒有,他們人都還不錯。”
裴正勳擡眸看了他一眼,像是松了口氣道:“那就好,前一周就聯系不上你,以為你再民宿出事了。”
裴青寂聽罷沒吭聲,總不能說是和喬老闆跑去避暑山莊轉了一圈吧……
“通訊器被發現了,我…我沒辦法。”裴青寂沒有将事情全盤托出,垂下眸将自己的情緒很好地隐藏。
裴正勳長歎一口氣:“你沒有給我回複的第一天我就大概猜到了。”
“但你能平安回來就好。”
說着,裴正勳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當初還是不應該讓你去。”
一句話似乎是感慨,但是裴青寂卻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父親……”
“趕路累了吧?”裴正勳關心多說了一句,“這幾天先好好休息,一些事情咱們之後再聊?”
語氣雖然是詢問,但卻有一絲不容抗拒。
裴青寂手心滲出冷汗,盯着眼前人的目光應一聲:“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裴正勳也沒再多說什麼。
“您也注意休息,看樣子您又熬夜了。”裴青寂像往常一樣關心,聲線多了些無奈。
裴正勳眼神柔和下來,揉了揉太陽穴:“我有分寸,放心吧。”
對此裴青寂不再說什麼,轉身之際卻聽到自己的父親問:
“對了,你去見過蔺昭那小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