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聿收回視線，重新望向前方的藤蔓：“我知道。”

聽到他的回答剩下的人皆是一頓，就見面前的藤蔓開始活動張開，中心深處包圍着熟悉的身影。

喬堇聽到動靜朝外面瞄了眼，看起來沒受傷。

過了一段時間，藤蔓依依不舍松開她的手腕，喬堇摸摸藤蔓粗糙的表面。

跟個沒事人一樣，她像往常彎起眸跟它道别：“那再見。”

“小老闆！”

蕭翊航瞬間沖到喬堇身邊，伸出手卻想到什麼頓在半空，最終還是将手放下。

她臉上依舊擔憂，從上到下看看喬堇：“你沒事吧？”

喬堇不在意般擺擺手：“能有什麼事？”

“倒是你。”

喬堇擡頭看向他，“植物是活的，它們也會痛。”

蕭翊航微頓：“我……”

“蘑菇是它們結的果，看樣子你是一個沒給它們留啊。”喬堇似笑非笑道。

怪不得藤蔓偏偏逮着蕭翊航，衆人現在也是明白了。

“那個…那我去跟它們道歉？”

蕭翊航難得不知道怎麼開口，看向還在原處的藤蔓，慢慢挪動腳步。

他撓撓頭，蹲下盡量顯得自己誠懇，“真的不好意思啊，對不起我不知道……”

畢竟還是第一次對着植物道歉，蕭翊航也不知道自己該組織話語。

“要不我把蘑菇拿過來還給你們？”

藤蔓許久沒有動作，蕭翊航垂下眸：“它們好像很生氣？”

“倒也能理解。”顧妍晚在一旁出聲。

要是換做人，估計也不會給好臉色。

蕭翊航一想到自己被植物劃進了黑名單有些洩氣：“那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喬堇打了個哈欠，似乎沒睡醒：“植物跟人一樣，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走了，先回去。”

回到帳篷，氛圍難得有些安靜。

“小老闆，你剛剛是怎麼跟它交流的？”

蕭翊航忽而向喬堇取經，擡手指指自己，“你教教我呗。”

沒想到蕭翊航還在糾結這件事，喬堇撇他一眼慢悠悠開口：“給它們想要的。”

“想要的？”

蕭翊航聽罷蹙眉，“那你剛剛給了他們什麼？”

“營養液。”

正好可以彌補那些蘑菇的損失，甚至可以幫助它們生長。

蕭翊航皺眉更勝，那換成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能給的。

心情莫名低落，他歎口氣：“可我好像沒什麼能給他們的。”

蕭翊航很少見的糾結起來，整個人話少了大半。

見氣氛有些不對，唐遙開口轉移話題：“喬老闆，我們今天還要待一晚嗎？”

喬堇嗯一聲：“明天回去。”

“行，”唐遙點頭，“我感覺今天雨好像小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或許不是錯覺。”

顧妍晚看着透過雲層的陽光，“就這幾天，雨會停。”

“那樣挺好，”唐遙聽着莫名期待，“如果今晚能停就好了，明天走之前還能在逛逛。”

幾人一直待到傍晚，今天倒是沒有再發生突發情況。

蕭翊航從早上開始就安靜得過分，不知道怎麼回事。

直到深夜，喬堇翻身恍惚間聽到什麼動靜。

揉揉眼睛掀開床簾，小白在床邊沖她輕輕叫一聲。

“怎麼了？”

将小白抱在自己腿上，喬堇勉強穩住沒有讓起床氣發作。

白虎蹭蹭她，擡頭看向帳篷裡，她隻好起身。

也不知是半夜多久，此時已經聽不見雨聲。

“雨停了啊。”

輕聲喃喃，喬堇若有所思歪歪頭，來到帳篷裡時空無一人。

沒有多想，她走到門口掀開帳篷——

“去哪裡？”

男聲忽而傳來，何聿就出現在喬堇身後。

喬堇回頭，垂眸示意自己懷裡的小白：“帶它出去。”

何聿微微挑眉，也沒拆穿喬堇的話。

知道她是想去幹嘛，他沒有阻攔：“人往今早那個地方去了。”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做過多解釋，喬堇朝何聿颔首應一聲。

露營地裡被酸雨長時間侵蝕的土壤異常柔軟，走起路來聽不到什麼聲音。

小歐幾乎是在喬堇出帳篷的瞬間就調出地圖：“喬喬，何聿沒說謊。”

“蕭翊航确實往那個方向去了。”

喬堇聲音很輕：“嗯，帶路。”

按照地圖上的指引，不到一會兒喬堇停下腳步。

小歐：“喬喬，要手電筒嗎？”

“……不用。”

站在遠處沒動，她借用短暫的夜視功能看清前方的場景。

男生還穿着雨衣，身影站在縱升的藤蔓之間。

他擡着手，手中是若隐若現的異能元素，藤蔓的褶皺肉眼可見恢複，在夜風中輕微搖擺。

蕭翊航見眼前的植物漸漸恢複原來的模樣，長舒一口氣。

就見他蹲下身，認真撫摸藤蔓，語氣放輕：“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今天早上的事，真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