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師姐教了斬赤龍的口訣和功法,需得她們自行運功循環三百六十遍,再運氣斬之。
練到快一百遍的時候,薛同雲聽見魚望月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她問:“你是不是喜歡薛驚晝?”
薛同雲運功不停,睜開眼看天花闆,反問道:“什麼是喜歡?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魚望月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巨大的問号,她很想問:你倆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薛同雲對這個問題真的很好奇,接着又問:“你為什麼喜歡薛驚晝?你了解他這個人嗎?”
“一定要了解一個人才能喜歡嗎?喜歡一個人一定要有原因嗎?”
“你們的感情好複雜好糾結,喜歡就是喜歡呀,難道自己沒有感覺?那麼多人站在一起,我就隻想看他一個;我看到他心就撲通撲通跳,我看到他就開心;我知道我隻對他有這種感覺,我對别人沒有,這不就是喜歡了嗎?”
薛同雲心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因為她根本感覺不到魚望月話裡所說的那種特殊的心跳,雖然是她自找的。
但随即,她捕捉到魚望月話裡奇怪的點。
“我……們?除了我,還有誰?”你是在滿世界找人問你是不是喜歡某某某嗎?
魚望月抿了抿唇,“不如你和我打一架吧,輸了的人就退出,不可以再喜歡薛驚晝了。”
暴躁小辣椒解決問題的方式很直接。
薛同雲無奈閉上眼,一邊繼續運功,一邊拒絕魚望月。
“如果像你所說,喜歡是那麼簡單的事,那我們為什麼要打?難道說你打赢了我,薛驚晝就會喜歡你?他要是喜歡你,就算你是個菜雞,他也一樣會喜歡你。還有,你打不赢我。”
最最關鍵的是,她并沒有喜歡薛驚晝啊,退出這話從何談起?
魚望月何嘗不知道她說的是對的,她隻是覺得憋悶,迫切想找個理由打一架,發洩一下。
不行就去找山溪打吧,反正理由是現成的,光明正大得很。
“對了,他身上那個什麼五感缺失之症,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可以回答,薛同雲簡單給她解釋了一番。
魚望月聽完皺眉思索:“修士修煉到築基期便可開啟神識,神識不是可以加強五感嗎?”
薛同雲搖頭,這題她會,她就這個問題問過師尊,師尊說薛驚晝的五感缺失似乎跟他靈根的損傷有關,并非簡單的開啟神識就能修複。
“那若是修煉至化神境呢?化神境脫胎換骨,渡過雷劫之後肉.身相當于重生,便是毀容的臉亦可煥發新生,五感也可修複吧?”
薛同雲繼續搖頭,這裡有個無解的問題,那就是薛驚晝體内的金蠶蠱,金蠶蠱一日不除,他就無法吸納靈氣修煉,永遠無法進階,連築基都做不到,更别提化神。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魚望月無助地問。
薛同雲陷入沉默,她想來想去,驚奇地發現他好像隻有黑化成魔尊這一條路可以走,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仿佛計算機裡早已設定好的代碼,隻要成為魔尊,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沉默的氣氛逐漸蔓延,在薛同雲沒有看到的地方,一道清隽的身影悄悄走遠。
>>>
三月櫻時,恰逢聞道院休學兩日,薛同雲打算下山一趟,結果其他三個也都說要去,遂一起下山。
春暖莺啼,沉水鎮上處處挂滿了花燈,琳琅滿目,熱鬧非凡。
站在主街上,薛同雲停住腳步,“那個……我有一點私事要辦,不如咱們,分開行動?”
她左瞄一眼右瞄一眼,山溪和魚望月倒是沒什麼意見,各自約好一個時辰後在鎮上最大的興安客棧碰頭便走了。
薛驚晝低眉瞧了她一眼,玩味道:“師姐有秘密了。”
薛同雲心道,是啊是啊,可大的秘密呢,尤其不能讓你知道。
“我要去買女兒家貼身的用品,難道你也要去?”
他摸摸鼻子,“那好吧。”轉身就走,背影稍顯局促。
薛同雲得意地笑了,小樣兒。
原本是不該讓薛驚晝單獨行動的,上次下山的情形曆曆在目,但一路走來聽見街頭巷尾的閑談,才明白為何最近都沒有見到楚非、薛逸天等人。
他們都外出去做宗門任務了。
聽聞乾元宗轄下最西面的九裡坡有邪修出沒,專吃小孩,短短半個月丢了二十幾個小孩,那邊寫信來求援,掌門便派了守靜峰的峰主前去探查。
這是原著裡存在的劇情,但是薛同雲他們四個擾亂雷池被罰,沒有做這個任務的資格,倒是楚非他們作為新一代弟子中修為中上的一批,跟着曆練去了。
于是她也就不擔心薛驚晝的安危了。
薛同雲沿着主街邊走邊看,看到雲繡閣的招牌,想起上次在雲繡閣買的那一大堆新衣裳,他是一次也沒有穿過,果斷路過,多走了幾條街,貨比三家後找了一家看起來業務就很精良的裁縫店。
進門先豪橫地選了十來匹布,都是上等布料,然後把自己準備好的花樣交給掌櫃的,付好定金,約定一個月後來取,今天下山最大的任務就完成啦。
另一頭,薛驚晝進到無常域,在上次殺薛淩天那棟小院裡換上黑色勁裝,輕車熟路地進入了滴水閣。
滴水閣裡早有人候着,見他前來,躬身道:“少爺,已經查清楚了,就是神農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