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明知故問。
陳蕭望着她喝了酒後微微泛紅的臉,低頭在她唇上輕輕親了下。
“更不許你一個人出來喝酒。”
唐淑晨擡手撐着側臉看他,“你這樣管東管西,會被人說大男子主義的,你就不怕我嫌煩跑了嗎?”
“怕,”他勾住她小拇指,“所以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哈,你這又是演得哪一出?”
陳蕭單手扶額,落下目光,歎一聲氣道:“卑微人夫和他的傲嬌總裁夫人。”
唐淑晨仰頭大笑。
“少看點兒網絡短劇吧你!”
……
十月中旬,有個商務項目找到唐淑晨談合作。
起因是《雲上一直是晴天》這部電影的整體風格被一家知名香氛系統公司看重,想要借此推出一款聯名香水,對方項目經理了解到作為電影導演的唐淑晨之前還曾有過廣告行業的背景和獎項,直接向她遞出橄榄枝,聘請她擔任聯名香水的廣告片策劃和導演。
提案很有新意,唐淑晨答應下來,很快介入這個項目。
因為合作方總部在其他城市,唐淑晨不得不頻繁往返兩地開會,處理各種事情。
從策劃、編劇、鏡頭設計、美術,到拍攝、配樂、剪輯和後期制作,全部流程跟進,直到成片等待投放,唐淑晨才結束這段繁忙奔波的工作。
返程高鐵上,天空忽然飄雪,一路向北,窗外風雪越來越大,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
半路接到南薇電話,公司出了一些岔子,下車直奔微辰影視,又和南薇開會奮戰數個通宵,終于化險為夷,這才閑下來,泡杯熱茶,在三樓辦公室繼續搞下部戲的劇本。
回來已經好幾天了,都沒顧得上見他。
午餐時間,唐淑晨拿起手機給陳蕭撥了一個視頻通話。
鈴聲噔噔噔響了半天,對面才接起來。
屏幕裡,陳蕭正從沙發上坐起來,眼睛紅紅的,像是沒有睡好,眼圈下面還有些發青。
“你生病了?”唐淑晨直覺地問。
陳蕭沒精打采地搖搖頭。
“沒有,就是有點累,可能這幾天熬夜剪片子弄的,等會兒補一覺就好了。”
“那你吃飯了嗎?”唐淑晨說,“要不我給你點個外賣吧。”
“我吃過了。”他嗓音有些沙啞地問,“你工作忙完了?”
“嗯,差不多了,我下班過去找你呀。”
陳蕭疲倦的臉上終于有了些笑意,“好啊。”
“你有沒有想吃的?我帶過去。”
“嗯……”陳蕭閉起眼,故作思考。
幾秒後,他突然對着屏幕睜開一隻,揚起嘴角說:“你。”
唐淑晨微蹙眉頭輕啧一聲。
“補你的覺去,我挂了。”
陳蕭嘿嘿嘿笑,揮揮手說:“晚上見。”
……
太陽西沉,夜幕低垂。
唐淑晨拎着電腦包在附近餐廳外帶了幾份吃的,直接打車去了陳蕭家。
在門口按門鈴,三次,沒人回應。
難道餓得等不及出去覓食了?
唐淑晨站在門口,拿手機給陳蕭打了個電話,幾秒後,話筒裡響起系統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這是怎麼了?
聯系不上他,她想着要不先回公司,猶豫之際,忽然靈光一閃,記起來之前陳蕭給過她家門鑰匙。
唐淑晨翻着挎包,找出來那把拴着紅繩的防盜門鑰匙,插進門鎖,開門進去。
客廳裡拉着窗簾,黑乎乎的空無一人,雖然已經供暖,但房間裡竟然涼飕飕的,她目光向下一掃,落地拉門前的遮光簾後,飛出半截窗紗在地面上一飄一飄的。
唐淑晨放下手裡東西,換了鞋子,走過去拉開窗簾跨到陽台,将四敞大開的窗子關嚴。
然後,她轉去卧室,剛到門口,就瞥見月光下很長一條身影的陳蕭,躺在床上還在睡覺。
“陳蕭。”
唐淑晨輕喚一聲,未見他人動,她便有了不好的預感,趕緊開燈進屋,走到床邊,擡手覆上他額頭。
果然不是一般的燙。
這是燒多久了?
唐淑晨推了推他,又叫他幾聲。
陳蕭濃密睫毛一動不動,看樣子睡得很深。
唐淑晨扯出壓在他身下的被子給他蓋上,結果有東西跟着掉下來。
她撿起他的手機,按了兩下,原來是沒電了,于是,撿起床頭櫃上的充電器給他手機連上電,然後,她急匆匆出門去小區附近的藥店買了體溫計和感冒藥回來。
藥店裡電子體溫計缺貨,隻有最原始的水銀那種,唐淑晨坐在床邊,拉開被子,将陳蕭襯衫扣子解開幾顆,然後輕輕擡起他左側手臂,将體溫計放進他腋下。
不知道是體溫計太冰,還是她的手涼,陳蕭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下意識握住了唐淑晨還放在他衣服裡的手。
“别動,給你量一□□溫。”
看清是她,陳蕭想坐起來,可唐淑晨按着他說:“躺着吧,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
多日未見,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邊,陳蕭想牽着她手,摸摸她的臉,更想親親她,卻在聽到她剛才的話後,啞聲說:“你出去吧,别傳染你。”
“沒事,你這估計是受風了,大冬天的,你開那麼大窗戶幹嘛?”
“你快出去吧,”他聲音裡透着一絲虛弱,“說不定是流感呢。”
唐淑晨一哼,“那晚了,真要是流感這會兒已經傳染了。”
他張嘴還要說什麼,唐淑晨幹脆伸手捂住他嘴,連他的嘴唇也是滾燙的。
挺大個人了,居然不知道冷熱,氣得她白了他一眼。
陳蕭老實躺着,沒再說什麼,隻是靜靜看她。
過了一會兒,手機鬧鐘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