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氣得順手就拎起東西扔他。
扔出去才發現,是一隻女款挎包。
她低頭往手邊紙箱裡看,竟然還有幾件女人衣服。
“誰的?”白栀瞪着陳蕭。
陳蕭閉着眼懶得看她。
她一把掀了紙箱,裡面衣服、鞋子一下揚了一地。
看着腳邊針織裙的花色,白栀皺了皺眉,從包裡拿出手機,翻出和某個姐妹的聊天記錄,放大那張對方昨晚偷拍唐淑晨的照片。
領口露出的針織花紋和地上這件一模一樣。
“唐淑晨的,你們昨晚……”
白栀猛地對着針織裙狠踢一腳,怒吼道:“你竟然背着我做這種事!”
聲音尖銳刺耳。
陳蕭嫌煩,起來拿耳塞,卻瞥見唐淑晨的衣服被她扔了一地。
瞬間惱火,站起來一把推開白栀,一件一件去撿。
白栀氣得跺腳,“她到底哪裡好?值得你去撿這堆破衣爛衫?”
她開始大吵大鬧。
“上學的時候我就看不慣她,勁勁兒的一副假清高的樣子,藏了這麼多年還不是露出狐狸尾巴,成天巴着你,跟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那麼多影視公司不去,為什麼非跟你做一家?專門搶别人男朋友,她安的什麼心!”
陳蕭彎着腰去撿最後一件,白栀上去一腳踢出老遠。
“真以為自己算個人物了。”他幽幽嗓音響起,直起身,壓迫性地俯視白栀,“你家沒鏡子嗎?你什麼身份跟我提她?”
“我是你女朋友!”白栀大吼。
“你是嗎?”陳蕭嘲諷道,“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答應過你?”
“你混蛋!”
白栀揮手朝他打過來,被陳蕭一把抓住甩回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不耐煩地問。
白栀氣急敗壞地大吼:“我想她死遠點!”
“你有沒有腦子,不是出去見過世面了麼,怎麼就看不懂?”陳蕭說,“是我巴着她,是我跟塊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是我那麼多學校和公司不去,非跟她做一家!”
“你究竟看上她什麼?”白栀露出一臉鄙夷神色,冷嘲熱諷,“看上她長得一般?看上她是個打工的?看上她穿衣服節儉嗎?陳蕭,你都混進娛樂圈了,你别跟我說你喜歡她?”
陳蕭不再否認,對着不相幹的人,第一次說出口:“我愛她!”
白栀愣了一下,然後一陣冷笑,接着大罵他賤人、渣男、狗崽子。
他不反駁,忽然笑了。
“你我求仁得仁,彼此彼此。”
白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你什麼意思?”
陳蕭拿出手機翻了兩下,轉過屏幕給她看。
“你都接上廣告了,一條報價幾十萬,也不算少了,你還問我什麼意思?”
白栀臉色更加陰沉,“難道隻許你當明星斂财,就不許我紅嗎?”
“有時候真佩服你。”陳蕭點開微信,“以後你另請高明吧,交易到此為止。”
當面将白栀拉黑删除,連人帶包一起扔出門外。
……
一周後。
在邱莉辦公室,陳蕭又聽見唐淑晨的聲音。
從她離開那天,她再沒聯系過他。
她從他身邊走過去,給邱莉遞文件。
陳蕭頭也沒擡,繼續跟宣傳小新聊天,講冷笑話,逗得人家姑娘笑得花枝亂顫。
直到唐淑晨轉身走出去,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她的小腿。
他并不想和她一起出現,雖然明知同公司,各種各樣瑣事,難免會碰面。
但他不想再見到她,不願意再想起她那晚光着小腿失魂落魄坐在公交站的單薄身影。
那會讓他再一次心碎,讓他動搖想徹底放手的決心。
唐淑晨怪他堕落也好,怪他渣也好,怪他自我作踐不自愛也罷,從此以後,她不必再受他連累。
她理應過上更好的生活,有坦蕩光明的未來。
因為,她值得。
……
太陽漸漸西沉。
唐淑晨獨自在開放式辦公區坐到天黑。
邱莉下班的時候,見外面隻剩她一個,走過來敲敲桌面。
“不下班嗎?”
她回過神,擡頭望見邱莉,才發覺周圍已經沒人。
兩人在電梯裡,并排站着。
邱莉看了她一眼,“你和陳蕭,最近還OK嗎?”
唐淑晨微怔,點點頭說:“還好。”
“上次,我話說得可能有點重,希望不會影響到你們兩個的關系。”
“不會的,邱姐。”
“那就好。”
叮一聲,電梯到了一樓。
唐淑晨跟邱莉微微點頭,走了出去。
回家後,室友一邊做瑜伽一邊提醒有她快遞。
唐淑晨在客廳牆邊一堆紙箱裡認領,拿回房間拆開。
是她的衣服,還有那天晚上落在陳蕭家裡的東西,亂七八糟堆在一起。
看了幾秒。
唐淑晨抱着箱子一股腦全倒出來。
她蹲在地上,呆坐一會兒。
站起來,去外面拿了個垃圾袋,把地上那幾件衣服塞進去。
又走到衣櫃前,打開門,翻出他那條淺灰色的圍巾,放進空箱子裡,再拉開抽屜,取出生日時他送的兩枚戒指連帶盒子一起放進去封起來。
第二天。
上班之前,她捧着紙箱和垃圾袋下樓。
在舊衣回收箱前停下來,把垃圾袋裡的衣服全扔進去,然後,抱着那個箱子,走向了小區門口的快遞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