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伸不開腿直不起腰,每晚披着薄毯瑟瑟發抖的日子,他再也不想經曆第二回。
驚蟄之後,幾場春雨下過,天氣一日日轉暖,正是遊玩的好天氣。
二人便約好今日一起去城外踏青。
暧昧期總是想同對方相處,更何況之前已經好幾日沒能相見。
岑珩情緒高漲,一大早就出來守着,其敬業程度堪比門口的兩座石獅子。
在快要望眼欲穿的時候,長街的盡頭終于緩緩駛來一輛馬車。
岑珩揚起一抹對着銅鏡練習了許久的恰到好處的微笑迎了上去。
馬車停下來,一隻手探出來撩起車簾,蕭霜辰的臉露了出來。
看到蕭霜辰的時候,岑珩臉上的笑容放大。
陶休休擡眼就看到岑珩看着蕭霜辰笑得一幅不值錢的樣子。
對他微微颔首,算是打過招呼。
蕭霜辰坐在馬車内,毫無察覺二人之間的暗流湧動,歡快地揮着手催促岑珩上車:“快來,我們要出發了。”
岑珩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三個人怎麼能有獨處的空間?
得再找個伴。
忽而想起府裡還有一個剩下的,一起帶上不就完了,禮貌地征求二人的意見。
蕭霜辰色令智昏,連是誰都沒問就一口應下。
段未被岑珩不由分說拉走的時候,人是懵的。岑珩隻說帶他出府,旁的沒再多說什麼。
段未的住處離門口有段距離,岑珩在前面火燒屁股,走得大步流星,段未在後面一頭霧水,跟得跌跌撞撞。
段未上了馬車,看到車内坐着的人時,耳根微微泛紅。
蕭霜辰這是第一次仔細打量段未。
能被選進她府裡的,樣貌自然都是不差的。這人長相是偏向于乖巧那一挂,一雙無害的眼睛,讓人一看就覺得很無害的類型。
“你怎麼耳朵紅了?”
蕭霜辰的表情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眼神暗藏鋒芒,警惕地看着段未。
這小子,怕不是還對秦子琛賊心不死,一起坐在馬車裡都能臉紅。
段未紅色從耳根慢慢爬上臉頰,慌張找借口:“車裡有些悶。”
車裡悶?我看是你心裡悶吧?
蕭霜辰上手把岑珩拉的離自己近些,又把段未推到陶休休那邊。
段未那個身闆哪經得住蕭霜辰那個牛勁。
陶休休并不在意多了誰,靠在車内閉目養神,然後就被被狠狠撞了一下。
還沒睜眼就開罵:“欠打了又?”
睜開眼,才發現是段未。
她長年在西北,舞刀弄槍的,多為世間男子所不喜。是以這還是陶休休第一次收到這種書信。
這封信沒有什麼文绉绉的長篇誇贊,沒用太多的華麗詞藻,甚至連追求都算不上,但字裡行間透露出真誠。
真誠永遠是最大的殺招。
段未慌忙道歉:“抱歉抱歉,是我沒有站穩。”
陶休休鮮少變得局促起來:“沒關系,承蒙喜歡。不過…抱歉,還是趁早收回吧。”
段未在聽前半句的時候,眼睛亮了亮,在聽到後面的内容時,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但還是大膽一次,認真地盯着陶休休的眼睛,說道:“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你不喜歡我不是你的錯,不要抱歉,我知是我妄想,本就是我唐突了。”
說完後低下頭不再吭聲。
卻又聽一旁的聲音漫不經心地道:“不要多想,你很好,是我自己不想成婚。”
陶休休是看他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像極了自己以前養過的小奶狗,有些不忍。
想了想還是多解釋了一句。
有熱鬧可看的時候,蕭霜辰反應極快,八卦的眼神在陶休休和段未之間來回遊移。
由于視線過于肆無忌憚,陶休休瞪她一眼,指尖輕彈靠在一旁的劍身,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我覺得命隻有一條,要珍惜,你們說呢?”
“是是是。”
蕭霜辰縮成鹌鹑。
岑珩看氣氛太過沉重,不符合今日出來遊玩的氛圍,岔開話題道:“不如我們來說說那個荷包吧。段兄,你荷包的顔色選得真好。”
蕭霜辰跟着捧:“還有那個祥雲,繡得比我還好。”
段未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是蕭霜辰認真地在誇自己,還是在陰陽怪氣,沒有去接話。
居然不是蚯蚓是祥雲?
陶休休啞然。
“今日來的匆忙,過兩日我讓人把荷包送還給段公子。”
段未第一次覺得秦子琛和陶小姐真他娘的般配極了。
這兩個人能互相吸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同一類人。
他老家有一句俗語怎麼說的來着。
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
說話都是如出一轍不會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