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荒唐,滑天下之大稽!
容端一個女子,做什麼要強搶民女!
……等等。
葉和凝突然想起自己那群一起玩樂的兄弟中,有一個專好狎昵娈童的。
每次看到他對自己抛媚眼,葉和凝都惡心得不行。
天呐。
容端一直對他葉和凝的這張俊臉愛答不理的原因找到了。
容端她,不會是喜歡女子吧?
思及此,葉和凝當真覺得五雷轟頂、心如死灰。
他泛白的指尖緊緊攥着信紙,眼睛死死地看着信紙上的每一個字,竄着火的眼神仿佛要把紙灼出一個洞一般。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葉和凝臉色難看,後退數步,喃喃自語,腦子轉得飛快,想給這樁事找一個他能接受的解釋。
——有了。
——絕對是容端被人污蔑了!
容端素來耿介拔俗,是絕無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所以,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她被小人所坑害诽謗了!
這樣一想,葉和凝如釋重負,不禁深舒一口氣,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
但随即,剛平靜了波瀾的心中,又刮起新的風浪。
容端那麼單純善良、不谙世事,隻會埋頭苦幹。
她怎麼可能處理得了這種陰險之事呢?!
不行,他必須馬上趕到容端的身邊。
一想到沈容端可能遭受到的各種非議、責難,葉和凝鼻尖和心髒俱是一酸,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他覺得好自責,自責自己當初沒有勇氣,大大方方地告訴她——
自己知道她是女兒身,自己很喜歡她,想同她永遠在一起。
而是任由她去了天高路遠的宜州赴任,從此兩人天各一方,聚少離多。
現在,還害她惹上了這樣的禍事。
——葉和凝現在腦中全都是沈容端在獄中被酷吏嚴刑拷打、皮開肉綻的畫面。
越想越急,直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走來走去。
一旁的侍衛早已把其他信紙都歸攏收好,尴尬地看着神色變幻莫測的葉和凝。
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拿過他手上的信紙。
片刻後,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少、少爺,多謝您幫屬下拾起信紙。葉大人吩咐屬下,要把這些都拿去那邊的銅爐裡焚燒了。”
侍衛畢恭畢敬說的這一串字,葉和凝隻聽到了三個:
——“去那邊”。
他頓時靈光一閃,一拍手:
對啊!
既然他爹默不作聲地就要把這封信燒掉,肯定就是不想管這件事。
所以,求他爹是沒有用的。
這一次,他要靠自己!
他現在就應該出發,去那邊痛斥小人、揪出真兇,解救容端。
這樣想着,他又看了一遍信上的地址:
川西布政使司,清河府。
好!
就這麼決定了。
什麼禁足,不存在的。
年輕人就應該這樣,英雄救美,快意江湖!
三下五除二想清楚之後,葉和凝就氣勢萬丈地把信紙塞回侍衛手中,轉身回房,熱火朝天地做起準備工作來。
午時三刻将近,刑場上,皇帝鐘焱冷冷地坐着,四周被文武百官簇擁。
高台之下,王玠跪倒在地,雙手被綁,身着有些破敗的囚服。
此時,他的臉上并無懼色,隻是蒼白與疲倦。
監斬官走到皇帝面前,低聲禀報:“陛下,午時已到,準備就緒。”
皇帝點了點頭,目光從龍椅上俯瞰下方的王玠:
“王玠,你享受朝廷的俸祿,卻還要謀反叛國,罪該萬死。念在你王家的功績和皇後的情面上,不用淩遲或車刑,給你留個全屍。”
說罷,皇帝揮手示意,一塊寫着“斬”字的牌子随即便被扔向地上,落在王玠的面前。
“罪臣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便是王玠留于世間的最後一句話。
官員中站于首位的葉世忠,神色平靜地看着王玠滾落于地的頭顱。
旁邊的紀欽明則瞥了葉世忠一眼,冷哼了一聲。
——等着吧。
這不會是最後一個人頭落地的重臣。
此時,遠處卻傳來一陣騷動。
緊接着,有人聲音微顫地來報:
“啟禀陛下,利戎國使者已抵達皇城,正在城門外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