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要離開的那一天,莫蒂激動地和每一個精靈告别,擁抱約弗和寒瑞與朋友們告别。
“玩得開心莫蒂。”約弗捏着莫蒂的臉,推開寒瑞蠢蠢欲動的大嘴,寒瑞正在嘗試咬莫蒂的耳朵。
“等我回來,你就是精靈王了。”莫蒂握着約弗的手,暢想自己結束冒險回到精靈族之後的時光,“到時候我就坐在這塊石頭上,給小精靈們講故事。”
莫蒂指的是精靈王平時和祭司們開會坐的石頭,處于中心部位,到時候孩子們可以圍坐一圈。
寒瑞給莫蒂準備了禮物,是一條花朵手鍊,平時就安安靜靜地待在手腕上,莫蒂受到攻擊時會吞吃一定份額的能量。
而寒瑞想要咬耳朵的舉動,來自最近跟她玩耍的小鹿,它們就用這樣的方式來表示親近。
約弗也給莫蒂準備了禮物,是生命樹給她的樹葉,可以為莫蒂抵擋一次緻命攻擊。“平安歸來,我的朋友。”
約弗和莫蒂碰了碰額頭,溫柔地撫摸對方的頭發。寒瑞見狀,也湊過來抱在一起,動作太着急,哐一聲,撞紅了莫蒂的額頭,被自己送的花朵手鍊咬住了臉。
“快快,莫蒂,讓它松開。”寒瑞的臉上已經有花蜜開始往下流,莫蒂非但沒有釋放,還把手鍊拿得更近了一點。
約弗捏着寒瑞另一邊臉,一彈,對稱。
艾利姗姗來遲,給魔法屋找了個空地,靈繡為了今天的歡送會準備了不少好吃的。
格斯正在和凱爾說話,亡靈和精靈最近情意見長,經常在一起聊天談話。
靈繡把自己做好的餅幹果脯全放在小桌子上,再擺上飲品,小精靈們一精靈一把,很快就分沒了。
艾利環視周圍,心中頗為不舍,覺得自己現在對精靈族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每天早上起床就是看一眼生命樹,感受生命的力量。
機械馬帶着她兜兜轉轉,來到生命樹下,她伸手撫摸着樹皮,擡頭看生命樹上的花朵,一根樹藤突然降落在她面前。
“邀請我上去?”艾利輕輕拽了一下,樹藤上下彈跳了好幾下,還幾次往她手裡塞。
艾利心中明了,微微一笑,脫掉铠甲拉住樹藤往上爬。
生命樹是一棵巨大的樹,高聳入雲,繁茂,是生命的象征和孕育者。
這是艾利對于生命樹的印象。
她經常路過這邊的時候,能望見凱爾在樹冠上唱歌,有時沒有要緊的事,她就會駐足聽一聽。精靈族的歌曲跟人類的不一樣,她們的歌曲無關情愛,大都清婉柔和,是對生命的贊揚,與生命樹的情誼。
有時凱爾也會在上面跳舞,精靈的舞是一種随心而發的産物,沒有固定的動作和節拍,隻是心意。
而現在,艾利站在生命樹的頭頂。
她看見了整個精靈族,整片精靈之森。
她看見樹下精靈們的宴會,看見動物的遷徙,看見植物的生長,看見河流的奔湧……
她在上方俯視這棵大樹,綠油油的葉子被風吹拂,花骨朵在跳動,光透過縫隙,照射在地面上,小草會拔出自己的根,緩慢地往光斑方向移動。
艾利突然有一個想法,一架豎琴出現在她身後,是平時凱爾經常彈奏的。
“我可以嗎?”艾利撫摸着豎琴的琴弦,整體是用木頭做的,纏繞了一些開花的藤蔓作為裝飾,琴弦不知道原材料是什麼,撥動一下,音色很好。
“當然可以,客人。”凱爾也登上了生命樹樹冠,轉身去拽一根樹藤,拉上來一看,綁着格斯的胸骨。
“下次别這樣了,要不是我死死拉着,頭和腿總有一個要掉。”格斯晃晃手臂,把自己的腦袋擰正,對凱爾說。
沒有下次了,艾利心想。
“好的客人,下次我會注意。”凱爾上前幫助格斯整理骨頭,拿出口袋裡的藥劑給格斯塗抹。
“這個豎琴不是我的,它是屬于生命樹的。”凱爾擦幹淨手,把艾利的手按在豎琴上,“彈吧,音樂可以傳遞你的想法。”
格斯坐在她們身邊,給艾利鼓掌。
艾利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忽視身邊的一切,把自己的心寄托于音樂。
莫蒂摸摸小精靈的頭,這位小精靈就是之前她很喜歡的,有天賦的孩子。她把自己熬夜寫的訓練計劃交給她,讓她自己以後努力學習。
她耳朵動了動,聽見了豎琴演奏的聲音,一開始沒有在意,以為是凱爾或者其她精靈祭司,可逐漸發現這不是熟悉的風格。
她逆着陽光仰視樹冠,瞧見一個高大的小人正在彈奏,頭戴花環的凱爾在其身側,一個骷髅坐在周圍,陽光為她們打上一層柔光,用光影描繪她們的輪廓。
“是艾利姐姐诶。”小精靈指着上方說。
越來越多的精靈擡起頭,注視着艾利,而艾利在上方渾然不覺,她隻是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飛翔。
之前在人類世界有太多的束縛和不解,而在異世界,在這個被人類視為異端的異世界找到了答案。
艾利哼着調子,一開始聲音還很小,隻有凱爾格斯能夠聽清,直到放聲高歌,引來越來越多的精靈關注。
凱爾與格斯相視一笑,也加入到艾利的歌聲中。
靈繡從魔法屋中探出頭來,舉起酒杯,遙遙一撞,仰頭飲下。
艾利唱完,重新睜開眼睛,總覺得有些羞澀。聽見下面精靈們的鼓掌聲,還有莫蒂的呐喊聲,抓抓頭發,抿嘴笑笑。
“很好客人。”凱爾也為她鼓掌,“我在你的歌聲中感受到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