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第二日見雙親時,婆母申氏笑眯眯的同周韻遲說話,還賞了她一對兒水頭極好翡翠镯子。公公于瑾謙照舊闆着臉,極有當家做主的派頭。于是之對自己老父态度不滿,淡淡瞧了一眼周韻遲腕間,那镯子碧綠如汪泉,是個十足十的尖兒貨,以往都在庫房裡好好收着,是于家傳了幾代的寶貝,這番給了周韻遲,于是之心緒這才平了。
新婚三日,周韻遲過的如蜜裡調油一般,夫妻二人時不時就湊在一處說話,似乎有說不完的事情,說話間提起金澄,周韻遲還憤恨的罵了兩句。她這般在自己面前毫無保留,惹的于是之心頭發熱,撈起她的胳膊,進了内室,把帳幔一放,動起了手腳來。
銀瓶三人在隔間整理周韻遲從安信侯府帶來的東西,香芍咂舌道:“我也是聽過新婚夫妻間情熱的,可哪像咱們姑娘和姑爺似的,隻要在一處,那話匣子就關不住了,在侯府時我就見過姑爺對咱們姑娘好,好東西時常送來,這成了親到了國公府,更是寵的沒邊兒了。”
香梨道:“就是,咱們姑爺可真是世間極好的男子了。”
香芍放下手中的活計,忽歎了口氣。若以後她的夫君能有自家姑爺一半兒好,她就要念聲佛了。
銀瓶正拿冊子對東西時,見她一派傷春秋悲的模樣,笑道:“好端端的,莫不是想漢子了,改日我去回了姑娘,給你尋個夫家,讓姑娘放了你的身契。”
香芍被說中了心事,牙尖道:“銀瓶姐姐說什麼呢,我年紀小,姑娘鐵定還要多留我兩年,倒是姐姐,興許要不了多久姐姐就要出府了。”
銀瓶對香芍的話滿不在意,她打定了要留在周韻遲身邊,最不濟還能嫁個小管事,她敲打着香芍,香梨二人,“别說我何時走,你們打眼瞧瞧姑爺院兒裡的繪錦,年紀比你們二人還小,做事卻穩重,咱們在這整理東西,她就守在門口,以防主子要什麼不便,瞧着吧,姑娘遲早擡舉她。”
香芍,香梨登時神色有些凝重,她們這些女使的将來,靠的就是主子的喜歡。主子歡喜了尋個好親事陪些豐厚的銀兩,不然就随意配個小厮嫁了,這次從侯府跟過來的還有青叢青蓉,如今貼身伺候的活計還使得她們二人,難保時日一長,自家姑娘也讓她們接手了自己的活計。
說罷話,香芍,香梨也不開周韻遲的玩笑了,認真理起了物件兒,一一歸置好了。
銀瓶趁着喝茶的功夫,背過身沒忍住捂嘴偷笑,方才她故意敲打兩句,倒真起成效,也不是她壞,隻是到了另一個地方,還是收起輕視之心,好好做事,不讓英國公府的奴仆小瞧了自家。
到底是青天白日,于是之顧着周韻遲新婚的名聲,隻在帳幔後隔着小衣探着,細嫩的身子在他手下滑動,不住的親着周韻遲的脖頸。好一會子,才不舍的丢開了手。心裡頗為回味,恨不得立刻天黑。
成婚三日,周韻遲隻顧着和于是之說話,從娘家帶來的人和東西都未安排,躺了一會子後,便想着起身去隔間瞧瞧銀瓶幾人清點的如何了。
于是之摟緊了她的身子,神情微微困倦,“陪我睡一會兒,橫豎該是午後小憩的時候了。”
撂開于是之的胳膊,周韻遲不依他,起身撫着衣裙道:“明日我便要歸甯,若母親問起我在國公府的日子,總不能什麼也答不出,那可真是丢大臉了。”
“都是自家人,你就是答不出什麼,嶽母又不會怪罪,心裡也知道你做了什麼,快,陪我小睡一會兒,聖人就告了我五日假,明日陪你回門,後日我便要去當值,殿前司還有一大堆兒事等着我,若是忙起來,你隻能在夜裡才見到我了。”
想他平日假不多,差事又辛苦,隻這幾日得了閑兒,何不順他一些,周韻遲憐惜丈夫,咬咬牙重新躺下,隻是捏着于是之還想作亂的手惡狠狠說:“當心惹火上身!”
于是之挑眉,“惹誰的火上誰的身?”
“自然是惹你的火,上……”那後半句周韻遲不答了,皺了下鼻子哼道:“不與你說話了。”
于是之揚聲笑了笑,摟緊周韻遲,二人暫且睡下。
晚飯前,周韻遲叫來銀瓶,查問了東西入庫的事,又問了這院子裡伺候的人有幾個,銀瓶一一回了,正要安排差事,于是之從裡間出來,坐在周韻遲身邊。
銀瓶倒了碗茶給他,見周韻遲要安排事務,插嘴道:“院子裡的事暫且緩緩,我有些幾個人想讓她們在院兒裡做事,等過幾日再再一齊安排衆人的差事也不遲。”
“也成。”周韻遲答應的十分幹脆。
于是之問道:“你就不怕我安排兩個貌美的丫頭進來?”
周韻遲淡淡一笑,“你不會。”她喝了口茶,繼續道:“這三日我也不是隻顧着與你說話,這院兒裡的事被我打聽了個一清二楚,這院兒隻有一個服侍的丫頭繪錦,可她是剛調過來的,再者,若你真想要個妖娆的丫頭在身邊伺候,和該在我未過門前就有了那樣豈不便宜,不過是幾個通房丫頭,哪個府上沒有,既之前沒有往後也斷不會有了,夫君覺得我說的可對?”
于是之擡手捏了把她白嫩的臉蛋,笑道:“真真兒是被你拿捏了。”
夫妻兩人又相視一笑。
且說,第二日周韻遲回門。
于是之命人備了滿滿兩車禮物。北邊的皮子,南邊的珍奇海貨,還有幾味難尋的藥材,給不要錢的似的往車上裝,周韻遲覺得太過了,這麼多東西惹人紮眼,要人卸下一些來。
于是之道:“你這傻妞兒懂什麼,新婦回門,禮物自是要備的多多為好,以示婆家對新婦的看重。”說罷就催着周韻遲往車裡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