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随着崔略酒的蘇醒,一群醫師鼻青臉腫的倒下大半,僅剩的醫師在蒼空月出手後才得以幸存。而蒼空月心情很不愉快,平常和道侶開心的切磋是一回事,但是看到道侶這麼認真的為了保護懷裡的妖獸而毫不留情和自己動手就是另一回事了,總之,蒼空月的醋壇子打翻了。
這兩人本來在淩霄宗就是好戰分子,平常五天打三架都是尋常事,兩人對各自的套路、模式都了如指掌。打着打着,崔略酒忽然就露出疑惑的神情,蒼空月馬上就皺起眉頭。下一瞬間,他們一起停手,各自往後躍出一小段距離。
看熱鬧的衆人馬上就反應神速的也跟着後退一小段。這個時候,淩霄宗的一群人終于躍衆而出站在最前面。柳無恙手心裡扣着一個小瓶子的站在最前面,淩霄宗的其他人不動聲色移動到上風處。
然後崔略酒忽然低頭看看自己懷裡的妖獸,又擡頭看向對面的蒼空月,臉上表情更是疑惑不解。蒼空月眉頭皺的更緊,接着忽然神色無奈,很沒形象的對着崔略酒就是一個大白眼,沒好氣的吐槽起來,“酒酒,我在這兒呢。”
一衆圍觀修士腦袋上一個接一個的冒出問号,唯有淩霄宗的神人能跟上這兩人的腦回路,他們一個接一個的秒懂。比如柳無恙就一臉無語的把手裡的藥瓶子收進左邊的袖袋裡,謝滄海也放松身體不再時刻警戒,左未予露出一個苦笑,那大鼎依舊面無表情。
崔略酒還在繼續他那套低頭看妖獸然後擡頭看蒼空月的流程,如此幾次反複後,忽然露出一臉委屈。他之前那麼跟命似的看護着的妖獸就這麼被他一擡手扔了出去。然後無視一群大呼小叫的修士,就直接走向蒼空月,抓着蒼空月的腰帶扯了扯,又扯了扯。直到蒼空月擡手握住他的手,這才安安靜靜跟個沒事人似的站在蒼空月身邊,消停得連存在感都薄弱了很多。
“我說你怎麼縮小了那麼多……”也就站在他身邊的淩霄宗修士能聽見崔略酒的聲音。此時蒼空月也隻能回了一記嗤笑,他能說什麼呢?他家酒酒就是這麼個迷糊蛋。最重要的是,幼年時由于家境極度貧寒,母親在生下他以後能恢複身體就已經是萬幸了,所以沒有奶水也就更是意料之中。
崔略酒自生下來就因為村裡面各位好心的姨、嬸嬸的可憐,被帶着喝了十天的母乳,接下來就靠着各種湯湯水水過日子。家裡面人為了一日三餐都要辛苦勞作,等到發現這孩子因為極度營養不良而眼睛出現問題已經是一歲多以後的事了。
更慘的是,就算知道眼睛出了問題,但他家的經濟條件也沒辦法醫治。所以崔略酒的眼睛就這麼耽誤着耽誤着最後就真的沒法治了。等到後來遇到淩霄宗人加入淩霄宗後,就算開始修仙,他的眼睛情況也不過是從近乎全盲到半盲,能感知到鮮明的色彩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而崔略酒對于如今的境況已經覺得滿足。
曾經有奇遇說,崔略酒的眼睛在飛升之後才能真正恢複,淩霄宗的師兄弟姐妹們當時就差拿着小皮鞭在後面逼着他日日努力,可崔略酒自己随遇而安的心态最後反而說服這幫子師兄弟姐妹們,讓他們和他一起進入到“現在已經比以前好就知足”的心态了。
所以其他修士不知道,崔略酒的好戰其實一小半原因是他的視力不佳,看不清的情況下人的安全感自然有所缺失,再所以,崔略酒的用好戰來掩蓋住自己安全感不足。
所以的再所以,其實蒼空月等淩霄宗人已經懷疑崔略酒之所以抱着個妖獸不放可能是他又看錯了什麼,但崔略酒能認成縮小版的蒼空月?好吧,你對蒼空月是真愛,就是,果然沉浸在愛河裡的人都不長腦子也是真相吧?
崔略酒還一本正經的補充了一句,“我還以為自己撿到娃娃版的月月,原來不是啊?”,那語氣中濃濃的遺憾,讓身邊的一衆淩霄宗再次确認了崔略酒原來有的時候真的不長腦子。
唯有蒼空月笑容滿面,他牽上崔略酒的手,“酒酒沒事的,咱們家小晴晴不是在研究男男生子麼?等她研究出成果後,你想要幾個就幾個,到時候小月月小酒酒,我們一起養大他們。”
啊,臭道侶給我們去死去死去死去,滾一邊秀恩愛去,這都什麼時候了,是研究這個的時候嗎?
淩霄宗一棒子師兄弟姐妹們的心頭燃起熊熊的怨念之火,要不是現場情況不對,他們此時很想把這對臭道侶一起暴打一頓。好在,其他修士此刻都圍在那個妖獸身邊的動靜更大,大家暫時就放過不合時宜的淩霄宗的這群神人了。
百花宗的沈千帆率先攔住所有人,讓大家隻是圍住妖獸而不是與妖獸直接接觸。這一舉動讓妖獸的真正完全暴露在衆人眼前,也順帶了讓人明白了這個妖獸的其中一項特征。
這隻誰也沒認出來的妖獸如今看來,有一項能被确認的特征是迷惑。而且這個迷惑的特性隻在妖獸與修士直接接觸後才能呈現。也就是說,當這個妖獸與修士碰觸後,不僅直接接觸的修士會将其看作是自己的心頭寶,連其他的修士也會同樣被迷惑。但隻要妖獸不與修士碰觸,這項迷惑的特性就發揮不出來。
禦獸師們和沈千帆将小妖獸左三層、右三層圍着看了好一會,誰都沒有确認這個妖獸究竟是什麼,這時候,才有人發現禦獸師世家的祁氏修士一個都沒圍上來。大家的目光接二連三落在祁氏修士的身上,此時,祁多寶已經回到祁氏修士中間。此時在萬獸域的祁氏家族的修士中,除了合體期的祁多寶(祁情叔叔),還有化神期的祁多援(祁情父親)、元嬰期的祁麒、祁麟(祁情堂兄),這四人都低着頭,但很顯然,這次不會因為他們的沉默,大家就把這件事放過去。
到底是年紀小的更扛不住壓力,祁麒和祁麟被祁多援一巴掌直接拉到身後,祁多寶雖然是化神期,且作為更早進來的人員,但是他始終一幅魂不守舍、驚魂未定的樣子,看起來就更加不能回答問題。所以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就集中在站在最前面的祁多援身上,祁多援歎口氣,心裡思索着自己該怎麼說,能說多少。
從凡人到修士首先有一條近乎天塹的鴻溝,成為修士後,元嬰期又是一道門檻。能成為元嬰期修士,不管是智謀還是見識都不會是碌碌無為之輩,所以這麼說吧,在場的都是人精。祁多援這短暫的停頓思索的功夫,他心裡那點小九九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淩霄宗那幫子不在五行内的神人暫且不說,九玄宗、百花宗、天衍宗、山海宗等幾位大佬彼此交換一個眼神,獨孤莫離、洛清詞和沈千帆一起把祁多援帶到一邊,山海宗的代理宗主刀稻和血觀音袁清芷一起帶領其他人繼續圍着妖獸,對妖獸的觀測和研究。
然而,在祁氏的禁制的控制下,那三個狡詐如鬼的三個人從祁多援那裡得到的信息也不過了了,而其他禦獸師因為不能輕易與妖獸接觸,能得到的信息也幾乎為零。就在這個時候,魯簡直、(恢複人形的)祁情和半路遇上的雲霧也一起趕到了。淩霄宗此時全員聚齊,幾乎九成修士也聚集齊了。
魯簡直、祁情和雲霧帶來一個壞消息,在更遠的地方,萬獸域的妖獸正在往這裡聚集過來,一旦被它們在外側形成包圍圈,接下來修士将面對很可能就是,獸潮。
在萬獸域遭遇獸潮?
此消息一出,人人臉色都變了。就算這裡都是元嬰期以上的修士,能有把握活着離開這裡的,恐怕也隻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
當下再沒多餘的話可說,所有人都迅速做出反應,當即打算趁着包圍圈還沒有形成之際,先從這裡脫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