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謝滄海轉身又拉着兩人,順帶讓他們扛着柳無恙一起追的這會兒功夫,盛怒中的蒼空月已經追上崔略酒,和崔略酒懷裡那玩意兒。
此刻,蒼空月招招殺招就沖着那玩意兒瘋狂傾瀉,而崔略酒自然拼盡全力防護着。問題是他越是防護蒼空月殺氣越重,就這麼會兒功夫,謝滄海都能看出蒼空月動了真怒。謝滄海一龇牙,這下麻煩大了,她家師弟蒼空月真的發起飙來那可是要命的哎。然後緊随她其後的獨孤莫離和洛清詞一左一右一起“唉”了一聲。謝滄海閉了閉眼,好吧,這下要家醜外揚了。
這不是重點問題好嗎?
獨孤莫離一臉迷茫的看向對打中的那團,“蒼空月怎麼跟崔略酒打起來了?還有,為什麼他們打鬥圍繞着崔略酒懷裡的酒葫蘆?”
洛清詞沒好氣的白了獨孤莫離一眼,“你那鼻子下那兩個窟窿眼的功能給了眼睛是吧,那崔略酒懷裡的是酒葫蘆嗎?把明明是個大元寶!”
謝滄海若有所思的看向這兩人,好吧,不管崔略酒懷裡抱着的是個啥,可以确定的是,那玩意兒反正一定有障眼法,他們這會兒人人看的都不是一樣的玩意兒,就是不知道,能讓崔師弟這麼護着的,在他自己眼裡是什麼了。
待會兒,謝滄海謝峰主,您那發散性思維又飄到千裡之外了,這會兒是關心那玩意兒究竟在崔略酒眼中是個什麼的時候嗎?咱們不該先把那兩個打到白熱化狀态的兩個人先分開嗎?
到底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宗九玄宗宗主獨孤莫離最靠譜,不管怎麼說,人家是最先上前一步去阻止那兩人繼續纏鬥的,然後謝滄海也跟了過去,最後洛清詞好心把被扔在地上繼續昏迷(睡覺)的柳無恙挪了個位置,挪到遠離戰場,不會被波及的不遠處某稞大樹的樹丫上。不得不說,洛清詞你還是貼心的,但你要是讓柳無恙靠在樹丫上,而不是象死豬一樣,四肢朝下挂在樹丫上就更貼心了。
總之,這三人一起上陣後,戰局很快得到控制。蒼空月、崔略酒一人一邊被按在地上,崔略酒被按在地上的時候還供着身體,護着懷裡的那個怪玩意不被自己壓扁。
其實就獨孤莫離和洛清詞的本事,想要壓制住這兩人也是極為艱難的,正常情況下幾乎做不到的。但這會兒,不管是蒼空月還是崔略酒似乎都在打鬥的過程中失智,隻知道彼此纏鬥。以至于在作戰經驗豐富的獨孤莫離和洛清詞眼中,一下子就看出他們此時的弱點,針對弱點反而容易成功。所以,雖然很沒形象,但獨孤莫離和洛清詞就算是全身趴在這兩人身上,也的确是壓制住了這兩人,隻是,還能壓制多久就不确定了。
最關鍵時候,謝滄海果決強悍的出手,一邊一巴掌狠狠抽在蒼空月和崔略酒臉上。可是這一巴掌隻把他們打的一愣,然後反抗更為激烈,而沒有如她所想的,一巴掌抽醒他們,于是謝滄海二次出手,這次是一邊一掌劈在頸子上,直接把兩人劈暈。
這邊獨孤莫離和洛清詞才舒口氣,确認那兩人真暈了,才放松的從地上爬起來。那邊謝滄海已經把柳無恙從樹上扯了下來,洛清詞才眨眨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目瞪口呆的和獨孤莫離一起看着謝滄海故技重施,劈裡啪啦一套連環巴掌,硬生生把昏迷中的柳無恙給抽醒過來。
好家夥,這麼會兒功夫,淩霄宗的四個人,三個人就遭了毒手,還都是他們同門下的手。洛清詞和獨孤莫離不着聲色的齊齊後退了一步,看向謝滄海的眼睛充滿了敬畏的神情。懂了,等下隻要謝滄海在,謝滄海說什麼他們聽什麼,絕無二話。
你們這覺悟很好啊,值得鼓勵。
柳無恙檢查過蒼空月和崔略酒兩人,靈力運轉正常,機體沒有外傷(除了臉上和脖子上的紅腫)。作為修士而言,他們能動能戰鬥,看起來身體沒問題。再結合他們在場每個人的異樣,所有人的視線就集中在那個被昏迷中的崔略酒依然牢牢護在懷裡的怪玩意兒身上,所以,一切的問題應該就出在它身上了。
鑒于,他們每人眼中,它的形象都是不固定的,這些高深莫測的修士忍不住抓耳撓腮。所以這玩意兒究竟是個啥,蒼空月和崔略酒醒來後還會不會繼續受到影響呢?醒着的幾人大眼瞪小眼後齊齊歎了口氣,麻煩啊,專業不對口,他們真的是束手無策。
在場的唯一女修謝滄海上前一步,手持她的重劍裂山海,劍尖才對準那個怪玩意兒,就被幾人一起攔在身後。
他們知道謝滄海想做什麼,但因為不知道這玩意兒要是直接死了,崔略酒受到的影響會不會更惡化也是未知數。既然未知,不如暫時保持現狀了。
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兩人醒來恢複正常,但如果不能恢複就交給謝滄海,繼續一掌劈昏的維持現狀吧。柳無恙龇牙咧嘴的摸摸自己的頸子,嗯,他替兩個師兄覺得脖子疼了。
謝滄海有心讓醒來的三個男修扛着蒼空月和崔略酒繼續前進,他們邊前進邊找尋失散在這裡的其他修士,要是運氣好遇到個禦獸師就能解決這個怪玩意兒了。
柳無恙一臉苦澀的看着自家道侶,“我們這些人要是真的運氣好,能與所有人失散嗎?”
獨孤莫離摸了摸下巴,“要我扛着走路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隻願意扛着蒼空月。他身邊沒有那個怪玩意,我不用擔心靠近那個怪玩意,下個受影響的會不會是我。”
洛清詞當場就蹦了起來,“你什麼意思?那就是我扛着崔略酒了呗。那我靠近後會不會受影響你就不管不顧了是嗎?”
獨孤莫離默默的轉頭看向遠方,他這個姿态的意思是,默認了。
洛清詞默默地召喚出自己的秋水劍,他手癢了。
從頭到尾誰都沒想過讓醫師柳無恙去扛誰,作為隊列裡的奶媽自然是最重要的保護對象,連跟淩霄宗關系沒那麼親近的洛清詞都知道在對戰前,先把我方奶媽放在安全的位置上,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謝滄海“唰”地一聲将裂山海戳在地上,好吧,是她的錯。這個時候看起來繼續前進就不是個好辦法,那麼,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好好待在原地,看着有沒有别人找到他們。
此時,天色慢慢黑了下來。
還醒着的幾個人對視一眼,獨孤莫離問,“那我們要生個篝火嗎?”
這是個更麻煩的問題了。
一來,篝火升起後,有助于别人找到他們。
但是,問題在于二來。
二來,萬獸域出現的種種怪相,升起篝火就是其中之一。他們不知道的是,升起篝火後,這招過來的,就不知道是修士還是妖獸,還是招來萬獸域的新的怪相了。
總之,要不要升起篝火,這是個很麻煩的問題。
一時間,幾個人都陷入沉默,誰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另一邊的,雲鴻淵和謝千栩這對黏糊糊的道侶因為走到哪都手牽手的好習慣,他們兩人也沒分散。但壞消息是,他們與别人分散了。
不過,這兩人一點也不介意,心裡還有點不合時宜的暗喜。
雲鴻淵正偷偷看向和多年前初見時如出一轍的媳婦兒,這麼些年為人妻、為人母,不僅沒有折損半分謝千栩的美貌,還越發的滋養了謝千栩的韻味。
原本少女的青澀一點點的褪去,但是女子的風情卻越發的被溫養出來。眼波流轉時,眼睛裡星星點點的光點依舊,但眉梢眼角的那股子柔和溫暖,給謝千栩帶來了更多的風韻和妩媚,也給雲鴻淵帶來了更多的危機感。
有時候他恨不得再給自家道侶戴上面紗,隻把她的樣子留給自己一個人獨賞。但又怕再細密的面紗也會讓謝千栩覺得呼吸受阻,所以雲鴻淵暗暗忍下心思。
直到後來安淩巾被淩霄宗制作出來,謝千栩出門的時候會自然而然戴上。而雲鴻淵親自試驗過,的确不影響呼吸,他才心滿意足。隻是這時候,他偷笑的時候就錯過了自家道侶隐含着笑意的雙眼,所以他那點小心思,謝千栩怎麼可能不知道,隻是,她就願意寵着他。
直到這會兒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雲鴻淵親手替謝千栩摘下安淩巾,道侶倆看着彼此的眼睛,忽然就一起笑了起來。謝千栩難得一臉古靈精怪,她眨巴着一雙大眼睛道:“鴻淵,你是不是也想到我們……”
雲鴻淵不待她說完就接完了下面半句,“當初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兩人忍不住又一起笑了起來,他們想起亂葬崗的初識,更想起了兩人一起被電到成為人形煙囪的那些日子了。
謝千栩鬼使神差的從乾坤袋裡拿出當時讓兩人頻繁遭遇雷擊的那個法寶,而雲鴻淵想都沒想就拿過其中的一個手環套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謝千栩也自覺的把另一個手環套在自己右手手腕上。兩人一起晃動了下手腕,聽見中間鍊子清脆的敲擊聲,雲鴻淵哈哈一笑,挑着眉毛一臉得瑟的樣子,“這會不在亂葬崗,總不會還有能迷惑神智的事物的存在,我們這次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