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扈蝶飛看着眼前熟悉的三個和那唯一的陌生孩子歎了口氣,心裡吧又是高興又是恐慌的,上次和他們幾個出行的經曆讓他實在很糾結,這次大家夥基本又湊全了,他,不得不有點慌。他看着隊伍裡唯一那個儒雅俊秀又陌生的少年,想着要怎麼提醒他一路上的小心謹慎,他們家這個少宗主實在是玄乎,跟她在一起吧,好的壞的都能發生,總之,小心為上。
扈分隊長啊,您多慮了。第五季不僅跟雲安之合作過,也跟宮商角合作過,兩次合作的經曆早就告訴過他,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果子,如果可能,他更希望自己一個去活火山就好,而不是和他們組隊。
呃,反正活火山又不止一座,大不了他去别的地方的活火山也行啊,第五季終于找到一個完美的借口打算退出這支臨時小隊,結果這邊扈蝶飛已經不想耽誤時間,直接拉着他們上到飛艇上,然後一直拉着第五季把他帶進船艙裡,準備掏心掏肺的和這位小朋友談談心。
第五季最後的離開機會就這麼被他好心辦壞事了,後來聽說了第五季曾經的和他們都有過合作經曆,而且剛剛已經準備要單獨行動卻被他無意破壞的消息,扈蝶飛笑得一臉心虛,哦呀,如果他别那麼快就好了。
算了算了,此乃天意,老天爺注定要第五季這次和他們一起行動的,離不開的,離開了也得把他送回來!
西域地區最大的活火山就在火焰山,扈蝶飛他們乘坐的這個飛艇也是要去火焰山送貨的,順帶搭了扈蝶飛這幾個乘客。結果雲安之、宮商角等人一露頭,船長和副船長臉色大變。
這位船長剛好是上次他們這行人去摩诃時的那艘半路散掉的飛艇的船長,副船長則是多年前,宮商角和第五季等人聯手邀請佛子道子去淩霄宗講經時的大副,當年那艘飛艇毀于佛子和道子的切磋,而佛子和道子是被宮商角和第五季等人帶上船的,四舍五入也躲不開幹系。當年的大副努力打拼到現在成了副船長,結果和不久前倒黴的另一艘飛艇的船長一起又遇上這幫神人。
乘客和貨物早已準備妥當了,船長和副船長還在飛艇下來忙着搭香案,隻是跪下的時候這倆卡殼了,向誰祈求呢?當年佛子和道子已經把他們對于佛教和道教的信仰毀了個七七八八了,這會兒他們該求哪位神仙救苦救難呢?
一會之後,他們把香案轉向淩霄宗主峰,求自家謝女神保佑吧,至少保佑他們這一路順暢不出意外,能把這群神人平安送達就好。
雲安之等人龜縮在船艙裡,說什麼都不出來,他們丢臉已經丢夠了,再說,那都是意外啊,他們什麼都沒做。扈蝶飛撫了把臉,強行制止住把這群惹禍精丢到飛艇外用一根繩子綁着他們飛的念頭,他是支隊長,不能這麼被人洗腦,雖然他真的挺想讓他們在飛艇外跟着一起飛的。
比原定計劃晚了半個時辰才出行的飛艇,一路上飛馳電閃的隻想用最快速度到達,越早到越能讓那幫神人趕緊離開,船長和副船長想好了,等他們一離開,他們就申請換線路,降級都要換,必須換,否則他們返程時是不是也要跟他們一艘飛艇?不要啊,心理壓力太大了遭不住啊。
可憐雲安之,好歹在淩霄宗弟子眼裡是福娃,怎麼在别人眼裡就災星了呢?唉,雖然這兩個名号她都不喜歡。
鑒于飛艇都開到船身隐隐在抖的程度,剛到火焰山附近,這群神人主動躍出飛艇禦劍離開,據說他們提早下船是因為這邊到火焰山的火山口更近,他們就不準備跟随飛艇一起落到火焰城去了。
船長副船長喜極而泣,能早一盞茶讓他們離開都是好的,那股子欣悅又不敢直接表現在臉上,于是那強行壓下去的嘴角和彎成月牙的眼睛形成一幅生動鮮明的畫面,讓老于世故的扈蝶飛好氣又好笑。
火焰山得名于這裡的溫度,那個熱啊,雲安之他們這群修行之人都難受的程度。主要是因為這裡有座活火山,三百年前還曾噴發過一次,好在也正是因為這裡的高溫,周圍沒有人願意居住,所以反而沒造成傷害。
而且這座活火山很大,山脈綿延,這附近連土地都被地熱烤得幹燥開裂,雲安之等人僅從上方禦劍路過都熱到出汗,沿着山脈飛行了好一會才看到火山口,五個人一起停在火山口正上方,然後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火山口很大,清晰度也很好,所以一眼就看到裡面翻騰着的岩漿,“咕噜咕噜”打着滾、冒着泡的岩漿。扈蝶飛作為本支小隊修為最強的臨時隊長,抹了把順着臉頰滴下來的汗,說出幾個人心裡最想說的話,“火山口應該不是唯一能進入火山的通道,我們還是去趟火焰城吧,在那裡多了解點火焰山的資料再過來,也曾經再多準備點物資什麼的。”
全票通過,大家一緻轉身前往火焰城。
火焰城是一座很有異族風情的城市,也是火焰山附近最大最繁華的城市,城外有一條蜿蜒的河道,火焰城之所以能坐落于此,也是因為這條熾焰河。火焰山這一帶是西域的最西邊,也是最炎熱的地方,過了火焰山就是無邊的西域大沙漠,那片大沙漠就是曾經出過五彩石的無極沙漠,隻是後來那個秘境沒有再出來後,這片大沙漠就更是沒人來了。
進到火焰城後,雲安之又很沒出息的一會兒一個“哇”了,沙漠這邊的人眉高眼深,五官立體,皮膚是那種略深的小麥色,男人硬朗女人靈媚,每個人身上都活力滿滿。又由于這邊炎熱,大家的衣衫布料都是輕薄透的風格,女人大多裸露出纖細柔韌的腰部,還喜歡在腰上和腳踝上纏繞着細細的墜着鈴铛和玉石的鍊子,走起路來,搖曳生姿,一步一響,那種妩媚明快的風情,連雲安之都看得目不轉睛的。
男人通常一身白袍,那袍子在胸口的部位,要麼開口極深,要麼就松松垮垮的,動辄露出胸部結實、健美的肌肉,有的男子甚至開口到能看到腹肌的程度,然後他們毫不介意的對每個插身而過的女子露出大大的笑容,那口白牙在他們小麥色肌膚的承托下更是耀眼,左汐汐這般的學峰有名的活力之美的女子,一路上收獲不少男人熱情滿滿、充滿贊許意味的眼神,還有人直接會在路過時,往左汐汐手裡塞一朵沙漠的刺荊花。
刺荊花是沙漠特有的花,明豔熱烈,紅豔似火。大漠這邊的人熱情奔放,看見喜歡的人,就往對方手裡塞一朵花,如果對方将其插在自己的發髻邊,說明願意接受心意。兩人就成為一對情侶,相處一段時間後,要麼分道揚镳,要麼締結婚約,就這麼簡單直接。
《在人間》這門課程大家基本上都去過,學分好賺,考核容易,課程有趣,這門輔修課很受歡迎,每年的名額都要早早去搶,遲一步就沒有了。
所以宮商角的臉色就越來越黑,越拉越長,然後這位神人二話不說去路邊買了朵刺荊花,當着所有人的面遞給左汐汐,左汐汐微微一笑,接過後将其插在發髻邊,發上有刺荊花的姑娘說明有伴了,再後面的人就沒人再給左汐汐送花,倒是左汐汐笑眯眯也買朵花送給宮商角,宮商角漲紅了一張臉僵了好半天,最後視死如歸般插在自己的頭發上。
第五季大力的鼓掌,扈蝶飛無語的扶額,而雲安之躲在一邊拿出影音石拼命的記錄着,還不忘将記錄下的這對簪花的小兒女的圖像發送給無法随隊的蘇忬、丁明庭、沈之媛和宮徵羽,連遠在旭州的丁明萱都收到一份。那天,好多人噴了。
火焰城太偏遠,淩霄宗沒在這裡安置辦事處,所以五人隻能去住客棧,客棧麼,南來北往人聚集的地方,想打聽什麼,在這裡最方便。隻有扈蝶飛一臉慘淡,上次和這般神人住客棧的經曆太過記憶猶新,至今不忘,他,好吧,多少還有點心理陰影。然後雲安之笑着安慰他,一邊遞給他一個在火焰城新買的,充滿了濃郁異族風情的額墜,一邊安慰他,“放心放心,沙漠地區就沒聽說過有地震,這次一定不會有事的,那次真的是意外啊,同樣的事哪可能再次發生,還發生在我們身上呢?再說了,上次意外的隊伍中還有宮徵羽,這次換成第五季,都不是一組人了怎麼可能還出意外,放心放心,不會有事的。”
第五季半轉過身子,心有惴惴的不敢示人,他不知道雲安之哪來的膽子說得那般肯定,他跟雲安之一起經曆過兩次見習,第一次的“愚公移山”就算了,第二次,路長安的指南針裡面掉了塊磁石這種極端離譜的事情他們都能遇上,他就不知道雲安之怎麼還能說的這麼堅定。算了,這不是重點,就像雲安之說的,意外終歸是小概率事件,哪能次次落他們頭上呢。
所以幾個人挺胸擡頭進入客棧,然後潔癖的扈蝶飛再次大手筆的包下客棧最高的第三層,至于房間要如何分配,他反正包下一層樓的六間客房裡,他自己單獨進入樓梯左邊的其中一間,其他房間怎麼分配他就不管了。
第五季笑眯眯也進到扈蝶飛旁邊的那間,雲安之徑直走向樓梯右邊的房間,樓道裡就落下宮商角和左汐汐,你們倆要怎麼分配房間就是你們的事咯,就算進到一間房裡都沒問題。
然後先是右邊雲安之旁邊的門響了,一會兒之後左邊最後一間的房門也響了。進到房間後馬上就偷摸着縮在房門口偷聽的三個人誰都不說話,但是他們心裡怎麼想的,就隻有他們知道了。
緊接着,扈蝶飛等人入住的當天晚上,客棧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