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之忍不住嗤之以鼻,謝滄海他們三個明明說了包圍圈已經形成,他們哪來的自信能夠靠自己的能力突圍出去,真當他們沒有靈力就是廢物了嗎?果然是物以類聚人與群分,能跟劉戈混在一起的,大概都是這般急功近利的,一遇到事就失去分寸。
謝滄海也懶得好言好語的安撫他們,直接說出更具體的信息,“東邊目前最強的妖獸是隻七階雷虎,西邊目前最強的是六階血狼,南邊目前最強的七階石猿,如果你們想離開,我建議你們走北邊,北邊是之前出現在湖裡的那隻,五階巅峰的異變冰蟒,我覺得那是你們唯一能有一戰之力的,然後麼……”
然後光榮的戰死蛇腹嗎?雲安之等人都聽出了謝滄海的未盡之詞,重點是,那幾個鬧着馬上就離開的築基期也難得聰明一次,他們也聽出來了。
五階巅峰的異變冰蟒,他們跟人家拿什麼一戰?拿命拿榮譽嗎?他們不是出去一戰的,他們是出去送死的,而且死之前還充分熱身,保證冰蟒把他們吞入口腔的時候口感是最好的。
築基期不管是想走還是不想走的,聽完謝滄海熱情洋溢的介紹後,現在都面如死灰的攤在地上。行吧,他們死定了,就目前在場的這四隻,随便那隻都穩穩的完虐他們,聽說還有更多的在趕來的路上。來吧,想來就來吧,最好你們彼此之前為了争奪我們這些食物再打一架,也算,也算讓我們的死亡更有觀賞性一些。
心理承受能力最弱的修士已經哭出來了,他身邊的人都沒有勸他的心思。勸什麼勸,不跟着他一起哭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尊嚴了,好吧,你還是别哭了,再哭,再哭,那我就跟你一起哭。
好了,現在改成哭聲此起彼伏了,唯一還能保持鎮靜的隻剩下江荇了。他看向雲海等人的方向,雲海一行人中,連修為最低、年歲最小的雲安之都依舊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江荇歎了口氣。這大概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好了。
不用羨慕他們,其實你已經很好了,在你身邊那些人的對比下,你已經勝出他們很多了。
“安安啊。”雲海拍拍小孫女雲安之的肩膀,忽然就笑容詭異起來,雲安之總覺得這笑容裡面滿滿都是惡意,隻是這惡意,似乎針對的不光是那些野獸和妖獸。這是什麼情況?雲安之忽然有點不安。
雲海不知什麼時候砍了旁邊的竹子制作出一根竹笛,他向着江荇招招手,要來一張空白的符紙,然後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符紙上作畫,雲安之眼看着自家爺爺現場制作出一張放音符,然後合着另一隻手拿着竹笛遞到自己面前。雲安之頓時就明白了雲海的打算,但是她不确定自己想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雲安之用一種震驚、遲疑、又有點受傷的眼神看向雲海,雲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做法有點,呃,傷害到自家小孫女的自尊心了。他讪讪的想要收回自己的兩隻手,比他動作更快的是謝滄海和柳無恙。這兩人一左一右試圖搶下雲海手裡的竹笛和符箓,謝滄海的聲音都帶着幾分恐懼的顫抖,“何至于從,何至于從啊,雲海,咱冷靜點,不就是四隻妖獸嗎,我們能搞定,絕對能搞定,你放一百二十個心老娘馬上就去給你搞定它們。别急啊師弟,不是,宗主大人,您别急,淡定,千萬給老娘淡定住了,不用放出安安這個大殺器,我們一定行!”
不說還好,一說雲安之臉都綠了。拜托,是她雲安之哎,不是祁情哎,她雲安之吹笛子頂了天也就是難聽一點點,可不是祁情那種不僅具備攻擊力,更是能有效的造成精神創傷,并且能延綿上不知道多少年以後,隻要看到祁情拿起笛子就能再度引發不可抑制的恐慌。
算了吧,雲安之啊,看謝滄海、柳無恙這些人的反應就知道了,你那笛子吧,比祁情就算是好,也好不了多少。
顔無雙雖然是雲海的至交好友,但是運氣好,沒聽過小安安吹笛子,他在一邊左看看右看看,一邊奇怪淩霄宗人的反應,一邊看着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一臉不愉快又有點心疼。有心想過去說兩句,至少安慰安慰小安安嘛,别讓小安安那麼下不來台。結果一步還沒邁出去就被唐啟眼明手快的注意到。唐啟當然不會做出伸手攔人這麼意義明确的動作,他隻是忽然皺起眉微微蜷起身子悶哼一聲,似乎很久很久之前身上受的傷忽然痛了起來,顔無雙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吸引過去,他馬上就攙扶着唐啟找個地方坐下來,又是關切的察看唐啟是哪裡不适,還體貼的拿水讓唐啟潤潤喉。至于小安安就被他完全抛之腦後了,哎呀,那邊有小安安的親爺爺在,不需要自己多事了。這麼一想,顔無雙就更是心安理得的圍繞着唐啟轉圈圈,不再分心别的地方了。
築基期們不明所以,或者絕望失神,淩霄宗人還在彼此扯皮,還有人在獻殷勤。我說你們這幫子神人哎,你們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啊,你們即将面臨的是四面八方對你們沖擊而來的獸潮,而且這獸潮中還包含了好幾隻強大可怕的妖獸,而且你們還被封印了靈力,你們真的就半點不把眼前這局面放在眼裡嗎?你們真的就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嗎?
事實證明的确如此,他們是真的有信心,如斯恐怖的局面他們真的就沒有放在眼裡,因為,他們的确有自己的方法,應付得來。
淩霄宗其他人光顧着防雲海忘記了最重要的雲安之,雲海和柳無恙謝滄海在為孫女的事情争論不休,唐啟忽悠着顔無雙把精力全放在自己身上,那些築基期更是完全不懂也不明白。總之,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務上,也就導緻他們錯過了自救的最佳,也是最後的時機。
雲安之在一片紛亂裡輕飄飄的緩步上前,不動聲色的拿過爺爺先做的笛子和符箓,然後将放音符穩穩的、牢牢的固定在笛身上,最後,将笛子置于自己的唇前,雲安之緩緩的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吹起笛子。
半刻鐘後,尚未形成的獸潮已經不攻自破,單反是有聽力的野獸和妖獸,就隻恨自己腿長少了,即不能增加它們逃跑的速度,也不能分出兩隻按在耳朵上幫它們抵禦傷害。在場的四隻妖獸逃串的速度比它們來時的速度快上一倍都不止,本來還在往這邊趕來的野獸和妖獸也各自原地一個轉身,拼命往聲音傳來的相反方向逃命。
這個時候,如果在高空中,能看到的畫面就是本來已經形成一個包圍圈的野獸和妖獸們正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反身逃跑,包圍圈自然就不複存在了,獸潮的危機自然也蕩然無存,與雲安之為中心擴散出去的音波以絕對的威勢,所向披靡的,如同摧枯拉朽般将獸潮徹底驅散。這麼說吧,将放音符和笛子結合起來使用的雲安之,就如同釋放了一顆屬于修真界的原子彈,音波所及之處,一切抵抗都如同是紙做的盔甲,根本就不堪一擊。
雲安之的笛子啊,再次将她的名号拔高一籌,到了可以和笛神祁情媲美的程度。怎麼說呢,她本人堅決不承認就是了。
我們還是回到秘境,說說現場的情況吧。
呃,現場慘不忍睹,野獸和妖獸都逃竄了,可是人沒有,毫無防備的修士們直面雲安之被放大了無數倍的笛子,他們,好吧,他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