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通道提出的要求很簡單,每個人說一個,當自己離開秘境後,最想做且一定會去做的事情。
雲海:帶安安回宗,休息。
謝滄海:主持百曉堂的工作。
柳無恙:繼續追求師姐。
雲安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唐啟:繼續巡查。
顔無雙:跟着唐啟一起。
很無趣的一群人,不過他們說完,他們腳下的亮圈的确熄滅,說明他們說的話都是發自内心的,絕無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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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輪到齊越辦事處的那群築基期。
主動接過玉瓶的築基期修士名喚江荇,他單手似乎準備按向懷中玉瓶的位置,但是手沒擡起就放下了,他笑容清淺,帶着點難過,“回去後,我想先把靈姐和小寶好好安葬了,至于以後的事,我還沒想好。”
其他的修士的回答各有各的煙火人間。有的要去城裡的最貴的酒樓吃一頓,犒勞一下自己。有的要回去繼續工作,他還要攢更多的錢,好把還在家鄉的爹娘接過來一起生活。有的要回去提親,終于等到小青梅點頭,就等着自己回家後回去提親。有的哭着說再不去賭坊了,最後一筆欠款馬上就能還清,再不能繼續拖着家人過苦日子了。
唯有到最後一人,那個躲在人群後神色最陰暗的修士劉戈出來說話的時候,劉戈連着說了幾個,亮圈都沒有消失。大家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他身上,他臉色更難看了,看一眼雲海等人,又瞪了一眼江荇,劉戈狠狠閉上眼睛,索性不再看向任何一個人,握緊拳頭大聲說出心裡最真實的回答,“回去後我一定不會放過江荇,不把他整死我不罷休!”
随着他這次的話音落下,他腳下的亮圈終于暗下來,說明這才是他的真心話。其實他自己也知道,當着淩霄宗宗主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他在淩霄宗,哪怕是外門辦事處的日子也就過到盡頭了。但是,這就是他的真心話啊,他知道窮盡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奈何得了謝滄海和雲安之這兩個女人,這世上唯一也隻有江荇能夠承接他的怒氣和怨氣。
他惡狠狠的看向江荇,“你一貫最是會裝好人,大義凜然是吧,你以為你躲着人看陳靈的眼神别人都看不到嗎?誰不知道你其實看上陳靈,一直想着安慰她、照顧她,最好是能照顧到床上去的那種。陳靈也不是什麼貞賢烈女,她是不是常跟你哭訴家裡事,哭訴孩子身體不好,夫君基本不歸家。誰家好女人整天跟外人說丈夫不在家,她話裡話外不就是在說自己家裡沒人嗎?你們倆不過是正在勾勾搭搭的奸夫□□,隻是還差最後一步而已!”
“你閉嘴!”江荇一拳頭砸在劉戈的臉上,“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可以發心魔誓,我江荇行得正坐得端,我和陳靈絕沒有半點不規矩之處。你自己龌龊,就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樣的龌龊。你整天拖着人到處喝酒,故意把李騰灌醉讓他回不了家。然後你大晚上跑去敲他家門做什麼,不就是你以為靈姐一個人在家,你以為這就是你的機會了嗎?靈姐家的鄰居上次在我們一群人送李騰回家的時候,還說,你明明可以向今天這般把李騰送回來,卻總是一個人大晚上跑來敲門。你以為當時在你身邊的那些人全喝醉了沒在意是嗎?還把污水往别人身上潑。來來來,我們一起發心魔誓,誰要是對陳靈心懷不軌,誰就這輩子不得好死,烈焰焚身而亡。來來來,一起發誓啊。”
上一個發誓的人真的烈焰焚身而亡,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心中有鬼的人還真的不敢在這裡繼續發誓了。所以劉戈和江荇之間也清晰明顯的看出來誰是誰非。江荇當場起誓,随着他的誓言,劉戈試圖潑在他和陳靈身上的髒水全部反彈回劉戈自己身上。而劉戈,則無論如何都不敢在江荇之後跟着一起發誓。
劉戈又想縮回人群後面,可是這次,在他前面的人紛紛讓開來,誰也不想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他。劉戈想要回去後整死江荇,卻在還沒有回去的時候,就把自己的路走死了,他的酒肉朋友都不想再和他站在一起,他這下才是真的把自己整死了。
雲海收回自己的腳步,他本來想把江荇召回淩霄宗本宗,這樣一個修士不應該毀于這般小人之手,但是江荇全憑自己的能力就走出困境。雲海覺得江荇完全可以再磨練磨練,他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和實力走得更高、更遠。
這條通道之後是一個挺大的房間,但是進入房間後,所有人,尤其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發現自己靈力被封,反倒是築基期的這些修士不受半點影響。
這次給出的提示一目了然,就印在正前方的牆上,上面隻寫了三個鮮紅的大字:生死場。
然後衆人腳下色彩一通閃爍,最後隻有劉戈和雲安之腳下依然亮起紅色光圈,很顯然,這裡将是他們二人決一死戰的戰場。這時候,房間的地面忽然分出一明一暗兩個區域,劉戈和雲安之所在的區域明亮,其他人則忽然就簇擁着出現在那片很小暗區。這時,生死場下面又出現一行鮮紅的字:暗區的人踏足亮區,亮區者全死。
雲海謝滄海等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震驚的看向雲安之,卻不敢真的試圖離開暗區。劉戈臉上露出惡意的猙獰笑容,太好了,居然讓他對上雲安之,她之前是金丹期,自己的确不是對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啊,自己是築基期,但是她修為被封印,那她就是個凡人,落到自己手上,還不是任由自己搓圓按扁,到時候有那些人哭着喊着求自己的時候。
劉戈越想越高興,那個小丫頭從出現後就沒認真看過他們這些築基期幾眼,怎麼,看不起他們是嗎?她是宗主的親孫女,是少宗主,小小年紀就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是,她是厲害,她看不起他們這些築基期也正常。但是劉戈很不服氣,不就是會投胎嗎,要是她也投胎到他們這種普通的人家,有什麼可傲氣的,還大言不慚要讓人家夫妻分開安葬,憑什麼,算什麼,明明就是女人不好。女人哪怕是女修都一樣,都應該安安分分待在家裡當個賢妻良母,照顧好小孩,伺候好丈夫才是她們最應該做的,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們憑什麼敢反駁!
想到雲安之現在沒有修為,而自己這個築基期修為還好好的,劉戈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猖狂。多好的地方啊,多好的規則啊,那些人還被禁锢在暗區,不能過來。劉戈的眼睛一會兒看向雲安之,一會兒看向暗區的雲海那些人。在他的腦海裡,他的想象裡,等下對戰的時候,雲安之這個臭丫頭被自己打得隻會哭,隻會叫,隻能哀嚎求饒。而那些高高在上的淩霄宗宗主、止戰峰峰主,還有糾察紀檢組副組長,合歡宗宗主什麼的,到時候看他們還怎麼趾高氣昂,還怎麼不可一世。到時候讓他們跪下磕幾個頭麼?不,還是先讓他們把江荇殺了,要虐殺,必須讓江荇死得越慘越好。然後看這些人能為這個臭丫頭做到什麼地步,謝滄海不是止戰峰峰主嗎?那到時候讓她脫光,脫光了跪着求饒。雲海這個宗主可是臭丫頭的親爺爺啊,到時候讓他自己抽自己耳光,抽到一口牙全部脫落,抽到臉皮完全破損,讓他跪地舔自己的鞋子,讓他把淩霄宗宗主之位禅讓給自己都行。
劉戈覺得這裡完全是自己的福地,是自己即将扶搖直上、飛黃騰達的地方。眼前的這些人,哼,平常喝酒的時候劉哥劉哥喊得親熱,剛才一個個都遠離自己,怎麼,開始嫌棄自己了?他們也配?馬上他們所有人都要後悔,都要後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
劉戈一邊拔出自己的劍,他的劍還是在珍寶閣最廉價的商品一年一度大甩賣的時候才買下的,也就比在凡人的鐵匠鋪裡買的凡品佩劍好那麼一點點,江荇的佩劍就是出自那裡,哼,活該,他是大好人,總是看這個可憐,看那個悲慘,就那點點薪水他還能捐助出去三分之一。活該他窮困潦倒一輩子,活該這附近的女修沒一個看得上他。哪像自己,喊自己劉哥的女修可不止一個,等自己成為淩霄宗宗主就更不用煩了,到時候全天下大部分的女修都随自己挑,劉戈覺得自己即将擁有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未來。他,即将成為西域第一宗門的宗主,從這一刻起,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