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月的加入隻讓一個人不高興,她不高興的理由還特别的讓人無語。
雲霧的大弟子霍小丁很不滿,同樣都是姓霍,同樣都是被雲家人撿回來,可是這名字也差太多了吧。
人家雲海給取的名字是霍山月,自家師尊給取的名字是霍小丁。這麼一對比,霍小丁對自己的名字越發的不滿意,雲霧還哈哈大笑着拍着她的後背,“哎呀這怪不了我啊。當初我撿你的時候,你都十一歲了,還就那丁點大的體型,跟七八歲的娃兒似的。那你自然就叫小丁咯。好啦好啦,你師尊我啊,就不擅長取名,要不,給你改名叫霍山丁?讓你跟小月月都是山字輩的?”
可千萬别,霍小丁淚奔而出,她要回家,她暫時不想看見這倒黴師尊了,山丁?她還不如不改名了呢!
隻有霍小丁一人受傷的世界就此達成。
阻止霍小丁回百花宗的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她一手抱大的沈小急眼淚汪汪的抱着她的腿賣萌,“大師姐,小乖乖做錯什麼了嗎?小乖乖不乖了嗎?小乖乖不挑食,每天乖乖吃青菜,大師姐你不要走,小乖乖最喜歡大師姐了。”
眼淚汪汪奶聲奶氣的小娃娃簡直就是必殺技,霍小丁收拾包裹的手,頓時就停下了。想到她這可愛又可憐的小師妹,自己叫霍小丁,師妹叫沈小急。可憐啊,遇上這麼一對不靠譜的爹娘,自己和師妹都好慘,至少這名字都一樣的同病相憐。
霍小丁伸手把小姑娘抱在懷裡親了又親,坐在一邊猶豫很久的雲霧松了口氣。太好了,大徒弟應該是改變主意不走了。雲霧其實有想着要不要抱上徒弟的另外一條腿,學自家女兒一樣哭着求霍小丁留下來。雲霧之所以沒做,不是因為她怕丢臉,隻是她從剛才就一直隐隐約約覺得不舒服。這會兒徒弟不走了,她神經一放松就更覺得不适,雲霧捂着嘴巴沖出霍小丁的房間,跑到院子裡的時候,一個沒忍住,抱着院子裡的大樹吐了出來。
謝千栩曾經為了幫雲霧把大徒弟留在淩霄宗給她出過一個不靠譜的馊主意。懷孕生子,養到孩子能放手怎麼也要四年。那雲霧就算好時間,四年懷一次孕,霍小丁為了照顧師尊和師尊的小孩,不就一直留下了嗎?
主意是不靠譜,奈何時機就這麼湊巧。上次雲霧懷孕也是因為霍小丁想回百花宗,這會霍小丁又想回百花宗,而她這個反應不會是……雲霧又懷孕了,二胎的第三個月被确診懷的還是雙胎。這下,霍小丁這四年是徹底别想走了。
霍山月比霍小丁幸運的,又何止是這個名字,至少他不用當奶娃娃的貼身保姆吧,雖然霍小丁對于當保姆一點都不抵觸。
淩霄宗宗主雲海早段時間下山後,憑借這張臉又開始,呃,招花惹草。反正到他面前的粉紅色信箋不比他門下的弟子少。到後來他煩了,到手的信箋都不打開,直接丢給身邊的霍山月,讓小山月練習引火訣。小山月果然是個極有天賦的孩子,才學了兩天就能熟練掌握,最近練習的機會也多,他那手引火訣已經能控制火焰的大小強弱了。
雲海原本以為他隻要不再出宗門,那些個人就會自覺散去。他小看了那些人的毅力,更小看了自己這張臉的威力。
雲家人那張臉,個頂個的都是一流,除了相對而言清秀平凡的雲安之,雲海那張娃娃臉更是青春永駐。如今被逼着不給留須的他站在大孫子雲學奕身邊的時候,都能讓人理所當然的把他們當作兄弟倆。不報身分,光憑這張臉他依然可以通殺仙門百家的男女老幼,謝夫人有時候看着公爹的臉都會沉默,當然,她的最愛還是她家的金剛芭比小狗狗,狼狗奶狗切換自如的自家夫君雲鴻淵。
這幾次下山,雲海走到哪都會被人盯上,哦豁,在絕對的顔值面前,性别從來不是問題,重點是這人想必應該是淩霄宗的某個内門弟子吧。淩霄宗如今在西域發展勢頭遙遙領先,門下的這些個弟子自然也就水漲船高。隻有與雲海相交多年的好友,合歡宗宗主顔無雙特地來了趟淩霄宗,就為了看看自從娶妻後就熱衷于留胡子的好友,如今沒有胡子就不被認出後,聽說整日裡被粉紅信箋包圍的美景。
“哈哈哈哈……”顔無雙是被雲海從山崖邊扔出淩霄宗主峰的,從山頂墜下來的一路,到禦劍回程的一路,全是他幸災樂禍的大笑聲。
雲宗主啊,你這也算是遇人不淑,交友不慎麼?
後來此事件的解決方法特别無語。有個苦等不來回信的女修,硬逼着家族裡的人動用人脈讓她來到淩霄宗,打着要和淩霄宗謝夫人商量商業投資的事情,進了山門就直接跟着通訊蝶一路走進雲海的院子,等謝夫人聞訊趕到時,那個女修已經通過腦補自己跟自己演出了一場大戲。
霍山月今年九歲,但是一直跟着老乞丐乞讨為生,被雲海撿到的時候自然營養不良,一身傷病。正好離新生入學還有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就住在雲海的院子裡,雲海請來杏林峰的醫師給他調理身體。其中,他小的時候被惡犬追逐時曾摔傷骨頭,自然沒有錢請醫師治療,隻能由老乞丐胡亂幫他正骨,然後骨頭自然就長歪了。醫師的建議是,趁他年紀還小撥亂反正效果的最好,當天,雲海就把這孩子抱在懷裡,讓醫師打斷他的腿骨,重新矯正。
當天就決定斷骨的決定是霍山月自己做下的決定,他還想好好的去學峰上課。霍山月性子堅韌在這次可見一斑,從斷骨到正骨,他把嘴唇咬出血了都不叫一聲。
雲海看着這小孩都覺得心疼,多難得的體會,他兒子這麼小的時候已經展現無敵破壞神的本色,他心疼的是因為兒子闖禍而掏出大筆的賠償金。然後孫子孫女也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要麼展露天賦,要麼成為奇葩。從父親到爺爺,雲海第一次對小輩覺得心疼是在别人家的孩子身上,總算是體驗了一把完整的長輩的感受。
這幾天,陽光很好,霍山月總關在屋子裡養傷也太可憐了,所以雲海有空的時候會把小小的他抱出來曬曬太陽吹吹風。那個女修找上門的時候,霍山月正乖巧的被他抱在懷裡。
霍山月坐在雲海的腿上,兩人疊坐在亭子裡,雲海正手把手的教霍山月練字。
陽光正好,春光明媚,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仔細,雲海還時不時的給孩子調整下一下姿勢讓他坐的更舒服些,又理理他被風吹亂的碎發,認真的照顧懷裡的小孩,看起來就更像是個眼裡隻關注兒子的父親了。那小孩也乖巧,一直認真的練着字,偶爾還孺慕情深的用小腦袋蹭了蹭後面的人,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
然後女修面無人色,手指顫抖的指向雲海,又看看雲海懷裡的小孩,女修的聲音都透出幾分破碎,“你,你,所以你都有兒子了?兒子還這麼大了?”
雲海一臉迷茫。這麼一副受騙上當的當場捉住渣男騙人實證的口氣是為哪般?再說,他别說有兒子,他連孫子都有了好不好?!
要怪也隻能怪雲宗主那張隐藏了多年的娃娃臉,出門的這些時日,與他相識的人基本都把他當作淩霄宗修士,從沒有一個人認出他其實是宗主。他大姐雲霧要負一部分責任,她逼着他削幹淨胡須後,雲海再有出門交際的公務就交給門下的幾位長老,所以他這張娃娃臉真的無意中讓不少人自己誤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