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左汐汐父母在左汐汐被測出有靈根後,她父母準備對她後面的妹妹做的事嗎?你以為這種不要臉面的事就隻有底層人能做得出來嗎?
還記得當朝律法不可貶妻為妾嗎?可是當利益大到足以打動人心的時候,律法真的能保護所有人嗎?
這邊齊承嘉出發前往淩霄宗,又是三個月不到的功夫,他的母親盧素被尋到一個借口休掉了。齊峥還說不能讓一個女人孤苦無依,所以願意接納她,給她一個容身之處。所以又把盧素納回家當個妾室。妾,立女,通買賣,雖然律法上說,生了兒子的妾室原則上不能出售。但不能出售又不是說不能租賃,再說了,明面上大家不說,背地裡怎麼操作還能管得了嗎?
好好一個女人家,即使嫁人生子又怎麼樣,男人還不是一句話就能讓她生不如死?盧素在被設計的那一刻就差不多明白自己面臨的局面,她當場接下休書,并表示願意留下全部嫁妝,嫁妝的處理也任憑夫家處置,她隻要離開,她心甘情願就這麼空着雙手離開。
可是她的命運在齊承嘉被測出有靈根的那一刻起就被改寫了,改寫的更加凄慘和悲催。當初齊承嘉的祖母想過虛構她的死亡,然後改頭換面依然能把她留在家中。但是齊峥的白月光不願意,嫡妻死後,她就算能扶正也是繼妻,族譜上要永遠矮一頭,在嫡妻的牌位前,繼妻是要持妾禮的。齊峥看不得白月光垂淚,他願意為了所愛背負休妻的名聲。
由原配成為妾室後,侯爵府依然願意收留她,隻是不願意再把她留在家裡面。所以買下一個小小的宅院讓她單獨過,侯爵府還買來下人伺候照顧她,每個月派出采買照樣給她供應吃的、穿的、用的,原本在家中的月例也依然按原樣給她。外人說侯爵府做的已經非常好,侯爵大人休妻的名聲都被忽略了。
實際上呢,盧素被齊峥以兩年的租賃合約租給别的也想生下有靈根的孩子的人家,齊峥不在乎那點租金,更在乎的是各種利益交換。盧素沉默的任由他人變換她的身份,也安分守己的搬到那個院子裡去,給齊承嘉寫的信也是如之前一般的報喜不報憂,看起來已經順從乖巧,無比馴服。
然後在一個深夜,那個租賃她的男人享用完,疲憊勞累的他,在盧素的巧手安撫下慢慢熟睡。真正的陷入沉睡後,再醒來是被煙塵嗆醒的,盧素用平常鎖住自己門戶的鐵鍊将房門緊鎖,窗戶也堆積了一大堆東西,然後一把火把自己和租賃自己的人一起活活燒死在屋子裡。盧素的死給侯爵府惹來極大的麻煩,而這也是她這麼決絕的目的。
而齊承嘉這些年接到的家書裡,隻字不提這些事,隻是齊峥想着要繼續忽悠齊承嘉,讓齊承嘉學成後,憑借齊承嘉這個淩霄宗内門弟子的身份回來給齊家謀福利,所以家書裡他半字不敢多說。
齊承嘉在淩霄宗的這三年,侯爵府已經降為伯爵府,祖母身上的诰命都被回收,才好起來一點點的家境被罰去一大筆錢,盧素的嫁妝全賠了個精光,盧素絞盡腦汁才給侯爵家存下的那點家底也全搭了進去,才過上幾年好日子的齊家一夜回到最初,甚至還不如盧素尚未嫁進來的時候。畢竟那時候齊家怎麼說大小也還是個侯爵府,現在連伯爵府都快保不住了。最重要的是,齊家的所作所為落在世人眼裡,這下他們再也找不到誰會來拿自己家的錢給他們家兜底了。
白月光更是早在盧素死亡後就被她的家人接回家,兩個孩子她一個都沒帶走,甚至她自己的嫁妝也一點不留全部帶回家。白月光在大門口臨走時還拉着齊峥哭到嗚咽哽塞。但是齊峥這回腦子很清醒,從白月光一叫就走且毫無留戀的态度能看明白她的真實面目,到這一步,齊峥苦笑着覺得自己栽在白月光身上不虧,就沖她快走了還不忘最後做把戲,既給自己留一絲退路,又給自己塑造一個好名聲,把罪名全部推到自己家族長輩身上。這樣的心機,這樣的急智,自己不是對手太正常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齊峥依舊沒有反省自己的錯誤,他這樣的人不在少數,永遠都是别人的錯,自己還是個被人欺騙的可憐人。
總之,齊承嘉離開後的這三年,齊家一家人過得很凄慘,齊峥天天泡在酒壇裡醉生夢死,可憐他母親一把年紀了,還要為一家人的生計操心。她還不敢倒下,她兒子指望不上,孫子孫女都還太小,她一旦倒下齊家就真的完蛋了,而最風光時期嫁出去的女兒,這個時候也總是找着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見自己的老母親,唯恐被牽連着被夫家掃地出門。
直到幾天前,齊承安被測出有靈根,也能來淩霄宗修行。齊家祖母一盆冰水潑到自己兒子的身上,好不容易把他喚醒。結果,齊峥得知消息後樂極生悲直接中風偏癱,齊承安看都不看一家人一眼,自顧自的上了淩霄宗接新生的飛艇,留下自己年邁體弱的老祖母和隻比自己大一歲的姐姐兩個人守在家裡照顧動也不能動的廢人父親,他美其名曰去給家族增光了。
齊承安知道自己自私,但他那樣的父親、母親能教出什麼樣的他呢?所以錯誤自然也不在他身上,怪來怪去,他看見已經幸福自在在山上修行三年的兄長,一腔子惡意終于找到一個最好的發洩口,齊承嘉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知道了他這三年快樂奮進的好日子不過是場虛假的夢,而現在,到了夢該醒來的時候了。
齊承安在齊承嘉身上肆意發洩他的惡意,而知道真相的齊承嘉心灰意冷。接下來的日子,齊承嘉被弟弟齊承安霸淩,就像他七歲前被送到母親身邊前的日子,他成為齊承安的奴隸,任打任罵,随意使喚。萬念俱灰是齊承嘉就這麼受着,他甚至暗自萌生了就這麼死去也挺好的念頭。最愛的母親因為生下自己這個有靈根的兒子而被人當物品租賃,當年自己如果沒有去測試就好了,或者自己不要有靈根更好,甚至于齊承嘉想到自己的出生都不被人期待,根本就是來自于祖母的算計。所以自己為什麼要有靈根呢?為什麼要出生呢?為什麼要存在于世呢?如果沒有自己,母親早就與父親和離,這一切都不會出現,母親說不定早就有屬于自己的幸福,舅舅也不會被自己牽連喪命。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自己就不應該存在。
鑽進牛角尖的齊承嘉幾次想要去死,被他同寝室的朋友發現了不對。因為齊承安在進到學峰沒多久,就把齊承嘉的身世添油加醋的宣傳得到處都是,齊承嘉的朋友一直很擔心他,也很關注他,才幾次在危險關頭救下他的性命。
但是齊承嘉本人已經了無生意,他有一段時間沒去上學,好在學峰先生知道他的情況,主動讓他休學一段時間,讓他整理好心情繼續自己的人生。齊承嘉越是收到關愛,齊承安就越是扭曲,他嫉妒羨慕又憤怒,他不明白大家為什麼會同情齊承嘉,為什麼要這麼關注他。齊承安就越是要虐待齊承嘉,他覺得齊承嘉死去的那一天他自己才能得到心靈的平靜,所以他對齊承嘉的霸淩就越發的殘忍和惡劣。
學峰的先生已經注意到這對兄弟的事情,想要幹預,但是齊承嘉自己不求救,先生就沒有出手的理由。不輕易幹涉他人因果,尤其是在他人自己都沒有做出任何努力的時候。
先生們是大人,經曆的事情多,他們能忍得住,控制得住自己,但是學峰裡其他的學子不是這樣的,他們年紀尚小,經曆的少,他們吃過的苦頭還不夠多,看到的事情還太少。這天,齊承嘉又被齊承安喊去煉體峰陪他過招,說是過招,其實就是打着過招的名義施以暴力。
齊承安一邊暴打着根本不還手的齊承嘉,一邊嘴上還在不依不饒,“你這個廢物,你怎麼還不去死?你娘在地下等你三年多了,你去陪她啊,陪那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啊。你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沒有人愛你,沒有人指望你,你活着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爹從來就不愛你,奶奶更重視血脈更高貴的我,你娘就是低賤的商籍,你是她生的,你跟她一樣低賤,你也應該去死,你怎麼還不去死?去死啊,去跳崖,去抹脖子,大不了跟你那賤人娘一樣自焚啊,快去死快去死快去死,你就快點去死吧,你死了所有都會開心的,快點給我去……”
話沒說完,被旁邊終于忍耐到極限的雲莫休一腳踹飛,雲莫休攻擊能力是差,但是再差他也是第二屆的,比齊承安多三年的修行,至少出其不意一腳踹飛齊承安還是能做到的。等齊承安怒氣沖沖過來找他算賬的時候,雲莫休的朋友自然護着雲莫休,不讓齊承安接近雲莫休半步。齊承安隻能嘴上不幹不淨的在一邊罵人,但是齊承安忘記了一件事。在學峰真正會對他忍耐到底的人隻有齊承嘉,其他人才不會給他半點面子。
齊承安罵道雲莫休會因為那張臉而招蜂引蝶、賣弄風騷的時候,雲莫休忍耐不住,推開他的朋友沖上前來一拳揍翻了他。齊承安再開口污蔑雲莫休的朋友會護着他,都是因為看上他的臉,對他心懷不軌。齊承安你也太早熟了吧,雲莫休和他的那幫子朋友毛都沒長齊,他們才多大啊!
于是這張嘴導緻齊承安被群毆,直接打到不省人事被送到杏林峰。這時候雲莫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把事惹大了。他淚眼汪汪的跟着一路到杏林峰,接診的雲初晴看到自家淚包弟弟,眼睛一瞪嘴角一撇,得到暗示的雲莫休接着就哭着來找雲安之,最後,就是雲安之很熟悉的,食堂場景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