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忬最後決定,這裡的小院子就不要建她的實驗室了,畢竟她們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淩霄宗,一年來這裡的時間也就半個月,她也想給自己放個假。
四個人更多的時間都是各自窩在自己的房間裡,雲安之每天就是睡睡睡,有時候,也會溜回山上,去跟家人聚一下。丁明萱一半時間在淩霄城走走逛逛,一半時間獨自坐在書桌前。她一方面整理自己的積蓄,一方面在研究投資。她把家族給她準備的劍退回去後,爹娘都來信大罵她,由于她一直沒有回信道歉,第二個月起,旭州丁氏就停掉了屬于她的月錢和各項資源。
丁明萱早有準備,她早已把自小收到的儲備金都帶出來了,這些積蓄足夠支撐到她學業結束。但是她可不準備坐吃山空,她這些天在淩霄城考察了一番,找好幾家她看好的準備投資。如果不是時間和精力有限,她要是買下幾家店鋪自己做生意能獲利更多。算了,别太貪心,她的主要目标還是好好學習,靈石嘛,有進賬就好,不是最重要的。
丁明庭隐約能感覺到妹妹的計劃,他勸過妹妹幾次去和父母道歉,但是妹妹沒聽他的,他也就放任她自己做決定了。今年隻有他一人收到家族寄來的年禮,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分了一半給妹妹。丁明萱挑了挑眉毛,笑着接受了。丁明庭隻是在丁明萱快要離開的時候,忽然開口問了一句,“萱萱,你真的決定了嗎?”
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丁明萱聽明白了。她隻是沒想到自己這個書呆子兄長居然能注意到她與家族的這些個交鋒,但是丁明萱也沒打算和兄長說太多,“兄長,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的決定,是不是?”
丁明庭沉默了一會兒,作為雙胞胎中的兄長,去年的時候,他和丁明萱依然很相像,個子體型,包括容貌都幾乎一樣。但是今年,也許是進入了發育期,男孩與女孩的差别就立馬顯現出來。丁明庭如今比丁明萱高出一個頭,肩膀也更寬闊,他此時背着手逆着光低頭看向丁明萱的樣子,帶着些許壓迫力,但是他一開口,依然是那個一闆一眼的兄長,“你決定了就行,我,反正從生下來就是你兄長,以後也一直如此。”
七歲後,丁明萱其實就不再粘着丁明庭了,她嫌棄他古闆無趣,隻會說教。今天,丁明萱再一次主動抱上去,兩人都不說話,就這麼沉默的擁抱着。一會兒之後,丁明萱蹦蹦跳跳的離開了,而丁明庭回到他的屋子裡開始今天的學習計劃。
縱使血脈相通,縱使一母同胞,但是他們終究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也終将走上屬于自己的道路。
左汐汐這休假的半個月,她回了趟家。本來隻是打算偷偷的看一眼,結果十天後回來的時候,身後跟着一個遍體鱗傷、瘦弱不堪的小姑娘。
那是她最小的妹妹,她走後,接替她的工作,成為父母、哥哥的奴隸。起的最早、睡得最晚、幹的最多、吃的最少。當初她在家的時候,還能把妹妹攔在身後護一下。她被仙人帶走後,才五歲的妹妹就成為了她。父母為了不讓這最小的妹妹也跑掉,還用鍊子拴住她的腳,不讓她離開家半步,整日裡隻在家裡面忙碌。但因此,外出打水等活就落在她娘身上,本來她娘也是家裡躺着清閑的人,現在被逼也要勞作起來,就更是把一肚子怨氣發洩到小妹妹身上。小妹妹如今也不過七歲而已,眼睛裡完全沒有光,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活着。
左汐汐本來打算在淩霄宗招生前請假回去一趟,現在想來,幸好自己臨時起意。她家的那對父母有左汐汐這個意外在先,無論如何是不會再讓這個丫頭逃出去的。左汐汐潛行回家,正好聽到這對禽獸在商量着,以防萬一,幹脆過兩天就自己把人賣到青樓去,也省得給人牙子賺筆差價。他們還打聽過了,家裡曾經有孩子去修煉的話,其他的孩子頓時價格就更高了,誰也說不準能不能再生出個有靈根的後代,到時候可不就能跟着雞犬升天了麼?
他們問的那家青樓專門做這種生意,這些女孩子就是被當作生育工具在售賣,還不是賣給一家人的一錘子買賣。而是,當裡面的女孩子初潮之後,就可以典租,一戶人家租去兩年。到時候,一家子男人不分你我,隻要能讓女孩子懷孕,生下可能有靈根的後代就行。運氣好的,兩年時間内生兩個都是有的。至于女孩子會不會生病,會不會受苦,根本沒有人在意。她們不是人,隻是活的會走路的受孕體,連名字都沒有,隻有被父母賣進來的那天作為她們的編号。
這對禽獸不如的還在那裡感慨,他們打聽來這個消息的時間太晚了。之前為了避免麻煩,左汐汐的三個姐姐都被他們賣到很遠的地方去了,現在也聯系不到。要不然他們一定會鬧上門再要一筆錢,那些賤丫頭可不是普通人,她們是有靈根的賤丫頭的姐姐,這種第一代直系血緣的是相比較而言,最容易生出具有靈根的下一代,他們當初的報價虧太多了。
左汐汐在屋頂上聽的目眦欲裂,手心後背出了滿滿的冷汗。她但凡再遲個幾天,這個妹妹就再也見不到了。而這對畜生還在商量着,以後繼續生女孩子,這筆生意很有錢賺。
左汐汐不動聲色,等他們睡着後潛了進去。将絕育的藥粉吹進這兩人的鼻子裡,從根本上斷絕他們再有後代的可能性。等天亮的時候,她已經帶着小妹妹走出去很遠很遠,隻是把這兩年的全部積蓄,包括她存着的以後的補習班費用都留在桌子上。她将自己唯一的牽挂帶走了,從此以後,她再不會回來,這一生,她真正的與父母的緣分就這麼斷了,她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