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休閑打桌球,玩法很通俗易懂,規則也沒太多,開場選擇自己要打的球,
全色球1到7,花色球9到15。
誰先将自己選的色球打完,最後将8号黑球打進指定洞口,誰就獲得勝利。
期間主球先擊中對方的球、或将對方的球擊進洞,則對方可以自由擺主球打一輪,而把白球黑球進洞直接出局。
“哎呦我的大壽星哥,你這樣我有點害怕啊。”方閑抱着杆子使勁擦粉。
玩笑話歸玩笑話,真開場時,他神态嚴肅,俯首開場時,先将一個花色球打進了袋裡。
剩下六個花色球五個有洞口可下,而全色球隻有三枚有洞可下。
方閑自然選擇花色球,連續打掉後三個,第四個球在推中低杆的時候出錯力沒把球打進洞。
但這個出錯的位置打得很巧,13号球死死卡在了洞口邊緣,正好擋了巫荻可以下洞的7号球的方位,如果巫荻要打7号球,稍稍沒控制好距離都會打貼邊球将13号送進去。
方閑嘿嘿笑了聲,他現在隻剩三個球了。
巫荻低頭慣性先給杆子擦一下,縱觀自己場上的球,出乎衆人意料的先打7号球。
要知道可以下洞的球先打完再打其他高難度的球這樣更有勝算。
7号球的位置考驗技巧和力道,他算好角度架杆瞄準目标球,輕輕呼了口氣。
圍觀的同學覺得巫荻完了,開局就崩,方閑後面要清場了。
下一秒就見巫荻一擊出杆,以非常精準的角度擊中7号球,與13号球隔着分毫之差進袋,并且白球在桌框反彈時将他原先不好打的5号球從死路撞了出來。
方閑倒吸一口氣,看着巫荻依舊沒動好下洞的那幾個球,一杆帶走了與方閑的球貼近的6号球。
白球反彈到了5号球後面,接下來他才開始按照8号球的方位,制定順序将易下洞的球一一打了。
方閑這口氣立馬噎住了,眼看着對方隻留下一個難走的2号,心說巫荻想要調整2号的位置,稍微不小心就會撞了他的球,極有可能把8号送進去,結果就見巫荻果然一杆子下去,把2号的位置換到了洞口邊,正好擋了他的道,而反彈的白球真就撞了他的球,準備給8号來了個擦邊,他有些樂了。
“我去——”一幫人正要歎氣呢,然而那白球在距離黑球還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了,有驚無險。
通過這裡方閑算是看明白了,巫荻說會一點兒就是在逗他們玩呢!這技術,他真是要完了。
巫荻側靠在桌邊,朝人群外瞥了一眼,低頭有些懶散地給球杆擦粉,唇角微微噙着笑。
幾個女生當場就看得臉紅心跳。
隻要巫荻願意其實可以将2号推進洞,但他偏不,頗有幾分眦睚必報的意思,一擊杆将自己的2号球堵在方閑的計劃洞口,也将方閑靠近洞口的11号擋的嚴嚴實實,并且帶着有來有往的意味兒——你要想打11号就得擦邊我的球。
方閑給他擋了一次,他給方閑回報一次。
方閑真的哭了:“你才是棠溪桌球小王子,我快認輸了。”
他苦笑不得來回嘗試角度,目前他隻有兩條路,把剩下的球打完,然後打11号球調整位置,要麼也學巫荻的法子,用精準的角度力度将11号打進去。
看似有兩個走法,但其實就隻有一條!
方閑牙疼地将自己其他球推了,到了11号果然隻能出杆調整方位!
輪到巫荻擊球時,結果壓根不用猜。
他低杆一庫将2号球打進洞,角度控制的剛剛好,把白球送到黑球後面,随後中低杆發力将黑球打進袋裡。
一幫人喔噢噢起哄。
方閑已然麻了,舉着杆子給他當話筒采訪:“這控制力這量角器似的眼睛,實話實說你桌球練幾年了。”
“初一專門找教練學過。”
巫荻的桌球是巫成紹找專業教練教的,以前沒少跟巫成紹合作方的兒子打,所以跟方閑比賽十分勝之不武。
他以前明明不喜歡這種虐菜行為,隻是剛才忽然一時興起。
“甘拜下風。”方閑佩服道。
巫荻微微壓着唇朝他擺手,尋着最高那道身影過去,嗓子幹似的咳了兩聲想提醒對方評價兩句。
然而擡眼看過去才發現謝诩半阖着眼靠在牆邊神遊,如果說對方一開始隻是有些微醺,那麼現在估計已經酒勁上來醺入味了。
說給人露一手,結果這人壓根沒看到!巫荻一口氣噎住,肩膀垮了下來,打算把這人扶到小沙發上去。
他低頭去取對方手裡的空酒杯……
……空、酒、杯!
裡面半杯酒和冰塊全沒了!巫荻瞪眼,大腦高速運轉。
酒和冰塊不可能憑空消失,他也十分确定謝诩一直站這兒沒動,所以……
“你把酒喝了?”他仰頭看這人,豎起眉毛。
謝诩掀開眼皮看他,又忽然擡頭朝台桌看了一眼,随後重新低頭垂眸注視他,似乎沒明白剛剛還在人群裡的人怎麼突然閃到面前來了。
台球室裡的暖光燈不知從何起變得撲朔迷離,巫荻的聲音也十分重疊空靈。
謝诩咽了咽幹澀的喉口,至少能識别巫荻話裡的意思,輕飄飄“嗯”了聲,嗓音沙啞地補充:“剛才很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