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找了一位高人?除去咒術總監會之外他還能去尋誰來呢?是禅院家亦或是加茂家嗎……總不能是阿伊努的咒術聯盟吧?
你将秀氣的雪色雙眉蹙得很緊,正在心中猜測着那位高人的身份,便有人禮貌地站在門外輕叩了三下門。這抹熟悉的咒力流令你無比驚詫,而在理事長高聲讓對方進門時,你無死角的六眼能夠從被打開的門的間隙之間,看到星绮羅羅震驚的一張臉。
“理事長先生,我來得不算晚吧?”
“當然不晚,不如說我們現在是剛開始呢。”
你下意識地就張開了周身的無限,指甲緊緊嵌入自己的皮肉之間,有鮮紅的血就此緩緩滴落,這股痛感卻無法喚回你的神智。你很想将眼前的眼鏡摘下,從而換成更能夠遮掩自己目光的白絹,你不想和身畔的這個人對上視線,哪怕僅有一秒鐘的時間你也不願。
“這位是從盤星教請來的夏油君,這位是咒術總監會推薦來的五條小姐。”
偏生毫不知情的理事長還互相介紹起了你們兩個,他面上的虛假微笑久久未曾放下:“希望你們能夠友好相處,隻要确保那什麼……是叫咒靈嗎?隻要你們将它們統統驅逐殆盡,該給的數額學校方都會盡量滿足的。”
“哪裡,這說的是什麼話。隻要能夠幫上忙就好了,出來也隻是為了賺一點教内的修繕費用。”
“哎呀,真不愧是盤星教的教主大人,怪不得您是大家都一緻好評的……”
夠了,都别說了。
你感到自己已經有些耳鳴了,幾乎要聽不清楚理事長口中所說的話,飄忽不定的神智就這樣在房間的上空盤旋着,你冷眼望着正緊緊握住雙拳的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但打斷你冥想的偏偏是夏油傑本人——他向你伸過了一隻手,手心裡躺着一方幹淨的手帕。
“手受傷了呢,快用這個包紮一下吧。”
真是虛僞的人。
你沒有接過他手中的手帕,轉身就走出了校長室,哪怕現下的行徑看上去頗為失禮。但不知為何,門口的三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孤身一人走出來的你隻能凝視着被投射在瓷磚之上的樹影,不知自己該去向何方。
“有這麼不想看見我嗎?”
從校長室中追出來的人緊密地綴在你身後,他手中仍拿着那方手帕,像是不完成目的就誓不罷休的十七歲的他一般,在這一方面有着極其微妙的執着。隻是從前的他是想要與你天各一方、從你身畔徹底離開,現下卻是想要與他本認為已經死去的從前的戀人糾纏到死。
這樣的認知令你格外煩躁,指間咒力的光輝亮了又滅、滅了再亮,終究還是顧慮着你們現在身處于學校之内不方便動手,否則現下咒力全開的你一定要讓他嘗嘗你當年嘗過的苦頭才行。
你沉默的時間太過于長了些,這讓你身後深知自己狠狠傷到了你的心的夏油傑感到無所适從。他想要上前來與你拉近這稍遠的距離,你卻像是隻被吓到的貓一般,在回過身來的同時,立刻就往更遠處退了幾步,并投來格外警戒的目光。這副模樣若是放在十年前,他隻會覺得幾乎要原地跳起來的你無比可愛,可你的目光與神色都處在一個高度戒備的狀态,這令他感到格外陌生。
他還從未見過屬于你的眼眸的真正的顔色,他未曾想到,它們竟會如他曾經的摯友所擁有的雙眸一般,如同名貴的帕拉伊巴碧玺。他對你的身份曾經有過許許多多的猜測,能夠穿越時空的術式聽起來雖然很超模,但也不能被一口咬死說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則是,帶你回到過去的正是那枚被你收起的破碎的日晷,而他怎麼都想不到,你竟會是除去五條悟之外的另一位六眼持有者。
你張了張口,似是做足了心理建設一般,才将目光徹徹底底地落在了夏油傑的面上,薄唇輕啟,吐出格外公式化的冰冷的話來。
“為什麼在咒術總監會發布的通緝名單上赫赫有名的人會出現在這裡?還是說,你不介意我直接就地将你伏法?”
你頂着夏油傑的目光,亮出了一直被别在腿間的、由五條悟在你臨行前放入你的衣物中歸還于你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