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指間的銀戒之上,他驟然回憶起從前與裡香初遇時的種種場景,這令他仿若墜入悲傷的河流,直到方才開口的五條悟再度将他的神智喚回,他才默默道:“回憶起了一點往事……說不定不是裡香詛咒了我,而是我詛咒了裡香。”
該說不愧是當事人嗎?他的想法成了真,事實的的确确就是這樣的。
你往五條悟身邊靠近了一步,他卻得寸進尺地攏過你的腰,将你帶得離他更近了些。他微微低下頭來,明明是在和乙骨說話,哀傷的目光卻從始至終都凝聚在你的臉上。
“這是我的個人看法——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了。”
在乙骨身上是這樣,在他身上亦是如此。但若沒有這份愛,裡香的靈魂不會留存至今,十年過後的五條悟也不會與你在此相遇。在你們幾個之間,竟不知究竟是誰吃定誰了。
乙骨哪怕再遲鈍,現下也察覺到了你們之間關系的不一般。在他隐隐約約的好奇目光集中在你們身上時,你總覺這種時刻無論說上些什麼都顯得格外欲蓋彌彰,于是你緩緩微笑起來,凝視着五條悟的面龐,對方才前代所說的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補充——
“但有些人是心甘情願被詛咒的也說不定。”
你無法斷定他人會作何想法,但你現如今的确是自願的,就算在十八歲生日的當天,你從禅院元處得知了五條悟曾守候你多年、卻依然未能迎來年輕時的幻影的真相。你的确是為之而感到無比心痛,可與他相見即是最好的良藥,在與他相見過後,堵在你心頭令你痛苦萬分的淤血也都化解了大半。
隻是可惜,不知道乙骨是否能夠有機會再與裡香相見了。
五條悟極輕地歎了口氣,将你擁入懷中,下颌輕輕地摩挲着你的發頂,你雪色的長發柔順地落在他掌心。他簡直就像是一頭無人可以打敗的惡龍,而惡龍想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展示并藏起它視若生命的珍寶,不容任何人觊觎。
“别用這種眼光看着我啊,”你仿佛讀不懂空氣一般,手上輕輕發力,想要将膩住你的前代就此推開:“不要……露出這樣悲傷的表情。”
這時候的悟盡管……他什麼都沒有在想,就已經會露出這般悲傷的表情了。
明明現在你就在他的眼前呢,不許想這些有的沒的!
你在一通操作之後,總算是在躲避五條悟的懷抱這方面取得了階段性勝利。你并沒有急着将自己方才張開的無限收回,而是向正端坐着的乙骨伸出手去,作出了如下的邀請——
“總之,乙骨君還是留在咒術高專,努力解開裡香的詛咒吧。
“作為五條家的……另一位家主,我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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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憂太到現在還是不太明白,眼前這位五條小姐與他的班主任老師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他此時此刻正與中村哲也一同走在他們身後,而前方的兩個人在一通交談過後,他不怎麼敬愛的恩師甚至笑眯眯地牽過了對方的手,簡直就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中村先生,那位五條小姐究竟是……”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這樣向中村哲也發問了。
後者揩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斟酌許久過後才回答他:“呃,他們的确是那種關系。但我現在是五條小姐的輔助監督,所以……”
所以他不會回答更深層次的問題了!否則簡直是對不起他此時此刻領在手中的高薪。
乙骨了然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知曉自己不應該随意亂看與到處八卦。而走在他們兩個前面的你則是冷靜地開了口:“我這段時間就暫且借住在中村先生家裡了。”
“為什麼不和我去公寓住?我在外面也有租住的房子。”
“這不一樣的,悟。我有一些……很私人的事情要處理,在事情辦好後我就搬過去和你一起住,這樣行不行?”
五條悟看上去還是頗為不滿的樣子,連往日裡總是聳立着的雪色碎發都有點蔫了,無精打采地垂在他的主人頭上,顯得頗有幾分滑稽。
你倒是想出了一些能夠為大貓順毛的辦法,故而你拉着他向前跑了好幾步,一路小跑到中村哲也停靠在車位上的轎車旁,确認走在後面的中村哲也和乙骨憂太看不到你們的行蹤後,這才微微踮起腳來,另一隻手繞到大貓的頸後,将他向下壓。
“親一下就答應我吧?”
一個宛如蜻蜓點水一般的吻落在了五條悟柔軟的唇瓣間,偷到了腥的大貓卻不滿足。他這一張俊美的臉直直地壓了下來,下一秒就含住了你的雙唇,含糊不清地道——
“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