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
“…我靠,你這人真的——”納蘭迦幾乎要暴起,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他僵硬地别過頭,态度不是很好地說,“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家?”
“你不會收我錢吧?”
“你給嗎?”
“我沒錢。”
納蘭迦站了起來,胡亂抓了幾本書塞進書包。見我還坐在原地沒有動作,他眉頭一下皺起來:“愣着幹什麼?收拾東西啊!”
我現在嘴角有傷沒法龇牙,隻能給他翻個白眼。不過手上也沒閑着,把作業文具和水杯一塞,跟在納蘭迦的後面一起出了教室。
走了一段路,納蘭迦在兜裡摸了半天摸出一塊巧克力遞給我。
“對不起,把你打疼了。”
“我也有錯。”我接過巧克力,撕開包裝紙,“那我們算是和好了嗎?”
“别光拿不給啊,你的賠禮呢?”
我把巧克力的包裝紙給了他,納蘭迦臉色一變,我拔腿就跑。
日薄西山,晚霞紅豔,我有了初中的第一個朋友。他在追着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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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納蘭迦不打不相識,從相看兩厭到相親相愛連一個月都沒用到。
而半年後,我們兩個的關系已經到了如膠似漆的地步。
“要不是性别不同你倆恨不得手拉手一起上廁所。”米斯達說完這句,把手裡的塑料袋遞過來,“碘伏棉簽,酒精,創可貼,紗布。你們兩個趁現在快點頭腦風暴一下,晚上怎麼回答阿帕基和布加拉提的盤問。”
我和納蘭迦頭都沒擡一下,異口同聲道:“被小混混搶劫了。”
米斯達伸長脖子,看着巷子裡面被打暈到現在還沒爬起來的四個不明人士,唏噓一聲:“你看,我就說四不吉利吧?”
我和納蘭迦處理了傷口,跟米斯達一起往回家走。——準确地說是布加拉提家。
半路,米斯達忽然想到什麼,低頭問我:“哎,等下,你周六不是說要去見你繼母嗎?你這傷兩天能好嗎?”
他不說我都忘了這茬了。
這事說來也很荒謬,我爸認識了一個富婆,兩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非常合拍,一把年紀了竟然還幹出閃婚這種事情。等我爸告訴我的時候,他和富婆都扯證倆月了。周一的時候他主動聯系我,跟我說這周六要和繼母一家吃個飯見面認識一下,我那時候在剪劉海,開的免提,布加拉提他們都聽見了。
我撇撇嘴:“大不了不去了呗,是他結婚娶新老婆,跟我有什麼關系?”
“這話跟我倆說說就行了,可别給布加拉提聽到。”米斯達說完,又勸了我一句,“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有了新家了,萬一你那繼母還有她的孩子是好人呢?就像我一樣,那你不賺了?”
不等我說什麼,納蘭迦先嘲諷了一句:“你要點臉吧,米斯達。”
“你也說了是萬一,萬分之一,那剩下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呢?人家可是富貴人家,說不定覺得我和我爸是觊觎他們家産,恨我們恨得牙癢癢呢。”我哼了一聲,“再說了,他倆都能閃婚,說不定會閃離,我還是少報點希望比較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得不償失。”
我自認為這番話說得很有深度,也很悲觀。正常人在這種時候應該安慰我,或者轉移話題聊點開心的事,或者幹脆不說話,默默地陪伴我。
可惜,納蘭迦和米斯達都不算正常人,尤其是納蘭迦。
他大驚失色,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搖晃:“你這不幹淨的東西趕緊給我從摩耶的身上下來啊!摩耶才不會用得不償失這麼高級的詞彙,她可是國文爛哭老師的人啊!”
……
“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