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奧像被我無語住了,半晌後說:“分開後自然不會留對方的東西,不然那算什麼分開?”
也确實是這個道理,我點了點頭。
迪奧出了卧室,帶上了門。我麻利地換好衣服,但是怎麼疊裙子又成了一件難事,我隻能抱着它尋求迪奧的幫助。
“放着吧,我會讓人處理的。”迪奧說完,看到我随手系的腰帶,眉頭擰了起來。
他很嫌棄,直接把結拆掉了,然後重新系了一個。都是蝴蝶結,但他系的比我系的就是規整多了。
我索性把手也伸過去了:“袖子也幫我挽起來吧,迪奧哥。”
迪奧哼了一聲,我估計他又在心裡說我笨手笨腳什麼的吧,但沒關系,他還是口嫌體正直地幫我把袖子挽好了。
佩特夏還在架子上,眼睛瞪圓了看着我,我第一次在一隻鳥臉上看到了震驚。
他在震驚什麼?
但我也不懂鳥語,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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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想不到晚飯吃什麼,突然想起原來初中附近的那條小吃街,這個時候正好已經營業了。那兒有燒鳗魚、炸雞塊、咖喱炸面包,還有一家開了許多年的拉面店,他們家的豚骨拉面和三色丸子是一絕。
原來經常和納蘭迦、米斯達一起在那附近覓食,後來也說要去,但每次約在一起都選擇了别的地方。今天趕早不如趕巧,去那邊轉轉得了。
來這裡消費的大部分都是學生和打工人,迪奧站在其中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感覺良好,主要是其他人一直在看他。
“你應該聽我的,換件衛衣,你這身西裝一看就價格不菲,太引人注目了。”我拿着一盒炸雞塊,邊吃邊評論,“呀,不對,就算你換衛衣也還是引人注目。”
因為迪奧這張臉殺傷力太強了。
人不能吃獨食,我于是把炸雞塊往迪奧那兒送了送。我覺得他折騰這一晚上肯定也餓了,不然不會這麼痛快地張嘴。就是吃都堵不上這張嘴,一邊吃還要一邊說,油不夠香、肉不夠嫩、調料味太重。
成年人果然對垃圾食品充滿成見。
想想真有趣,我第一次見迪奧的時候覺得這人又冷漠又傲慢,肯定不好相處,現在卻能如此自然地和他分吃一碗雞塊。
我們走到了蒲燒鳗魚的攤前,迪奧用眼神問我吃不吃,我還咬着雞塊,燙得說不了話,鼓起腮幫子點頭如搗蒜。還有隔壁的咖喱炸面包,我也在用形聲詞向迪奧傳遞我的心情。
他的零錢用完了,于是去便利店找零,我就在門口坐着,側過頭看他在裡面拿了兩罐可樂。
我忍不住想迪奧說的那句話,因為不姓喬斯達所以在會場中顯得孤零零。他來這個家很多年了,吃穿用度均與其他人無異,我相信繼母對他的愛也一定不摻雜質,迪奧也是像愛母親那樣愛着繼母。但這不意味着迪奧和喬斯達家族之間沒有隔閡、沒有壁壘。
會場中他站在我身側、對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覺得他也是無奈的,與我的心情别無二緻。這隻是我感覺,而不是迪奧親口對我說的話。但這并不妨礙我在此時此刻對他産生同病相憐的親近感。
這種親近從某種程度上緩解了我的焦慮,至少我現在不像在那棟别墅裡那樣郁悶了。
收銀員姐姐看着迪奧的臉發呆,好半天才想起來找零,臉頰紅紅的。迪奧并未留戀,零錢一折在手心,手指穩穩拿住兩罐可樂。見我好像看戲一樣看着他和收銀員的方向,長腿一邁,走出來就把冰可樂怼在了我臉上。
我冰得跳了起來,捂着臉哀嚎,因此沒聽見有人說“果然有女朋友啊”,也錯過了迪奧勾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