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破壞過的DNA無法進行有效提取，警方原本還有些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現在一看，現場收拾得這麼幹淨，還知道反偵察，便不再懷疑，立即展開搜索。

一小時後，莫尋在一家戶外用品店裡發現了陶螢的下落。

三個月沒見，陶螢發覺她的膚色又黑了一點。

莫尋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直接拿出照片，開門見山地問：“你早上聯系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他？”

陶螢認出那是關鋒，想到早上隔着牆聽到的對話，于是點頭：“是。”

莫尋沒料到她會這麼坦然，怔愣片刻，又問：“人現在在哪兒？”

陶螢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莫尋說，“那你突然跑出去的這段時間做什麼了？”

陶螢說：“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我去買東西啊。”

“呵，那你說說，你買那麼多露營用的東西幹什麼？”莫尋冷冷地看着她。

難道不是想逃走，短時間内不打算回家了？

陶螢說：“當然是用來露營啊。”

莫尋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說：“你是覺得我很有耐心嗎？”

陶螢不說話了，眼神裡多了幾分疑惑。

“你一個涉嫌殺人的嫌疑人，事情還沒交代清楚就想着去露營？你自己聽聽，這說法靠譜嗎？”

陶螢：“可你沒有抓我啊，還有，我為什麼不能去露營，學校不是已經通知了暫時放假嗎？”

莫尋聽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點兒沒躲閃，就好像這心裡頭真是這麼想的，所以面上才會如此坦然，隻是……作為一個正常人，真的可以在看到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人被害之後，還能這麼淡定的跑到戶外用品店購物嗎？

即便是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被人殺了，莫尋都難以做到像她這麼坦然，所以陶螢的說法，她是一點兒都不信。

莫尋：“陶螢我告訴你，不管你在想隐瞞什麼，最好别讓我查出來。你現在涉嫌殺人是證據确鑿，至于暗河的人為什麼會跟你扯上關系，我會盡快查清楚的，在那之前，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反省一下吧，等你什麼時候願意告訴我，我再來看你。”

說完，她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陶螢坐在昏暗的房間裡，直勾勾地看着對面牆上的玻璃，她不知道，莫尋離開房間之後就到了隔壁，透過玻璃觀察她。

一旁的潘波刻意壓低聲音說：“莫隊，網偵那邊說，所有玩家的電子設備都檢測出了同一個病毒程序，破解之後發現這些程序都來自同一個IP地址。”

他說到這裡，莫尋沒有問也已經聽明白了，有人一直在暗中監視參與過殺人遊戲的玩家們，那個人大概率就是照片裡的男人，也是陶螢聯系過的那個人。

而那個憑空消失的男人，多半就是當時下落不明的玩家。

陶螢作為案子的突破口，她的态度是最關鍵的，現在她不願意配合警方，背後的原因可能就是至關重要的線索。

莫尋盯着陶螢看了一會兒，随後走出房間，潘波跟着出來，又說：“我還聽說勘查組那邊又挖出來新線索了，剛才沒來得及問，好像是關于基因克隆的什麼東西……”

莫尋停下腳步：“什麼意思？”

“啊？”

“把話說清楚。”

潘波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說暗河可能一直在地下做什麼研究來着，要不你去法醫辦問問？挖出來的屍體都在往那邊送呢。”

莫尋大步往法醫辦走去，直覺告訴她，這也許就是暗河存在至今的真正原因。

與此同時，陶源安頓好關鋒，即刻前往關鋒所說的地點。

之前是陶螢在這，他沒有說出來，趁陶螢離開後才把沒說完的話告訴了陶源。

當時他中了005的暗器，受了傷，想反擊，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的暗器有毒，一擡頭又看見009走了進來，他本就技不如人，現在又中了毒，根本無力反抗，隻能在毒性完全發揮作用之前把手機開機，賭一把，希望陶源能察覺到異常，千萬别在這時候過來。

但手機突然響了，接着趙星剛好回來，一連串的打鬥聲過後，門外隐隐傳來腳步聲，然而進門的不是趙星，是零。

以前在暗河，他總是聽人說首領身邊那個男人的事，那個代号叫零的殺手，是整個組織裡除了首領以外，等級最高的殺手，他曾在評級儀式上遠遠見過這人。

那時這人戴了口罩帽子，所以并未看清那張臉，他隻知道這人從進入暗河就一直待在首領身邊，還聽人說那就是首領養在身邊的床伴，不過說那些話的人過不了多久就人間蒸發了，久而久之，也沒人再敢議論首領的風流事。

他一直不知道這人長什麼樣，現在忽然見到了，心裡卻又沒有半分驚訝，好像這種等級的殺手，就應該跟首領一樣，一樣溫文爾雅，一樣精于算計。

邱凜神情冷淡地蹲在他面前，即便蹲下，也照樣居高臨下。

“放心，我不會殺你，你還有用。”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倒是關鋒意料之外的發現。因為這種沙啞他聽過，在他以為陶源被處決的時候，痛哭過後的那段時間，他的嗓子也曾這麼沙啞。

不知為何，看到這人泛紅的眼睛，他忽然笃定了之前的猜想：也許首領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