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科說:“沒有,郵件隻是說讓我找出X是誰,要是找不出來,我就會被淘汰,就會跟張遼他們一樣死掉,别的提示就沒了。”
陶源問:“你為什麼一開始會懷疑我?”
孫科:“我那天晚上看到你進去了嘛,所以就……”
莫尋問:“那先進去的是張闊,你怎麼不懷疑?”
孫科支吾了兩聲,說:“感覺他屬于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類型,應該不會被選為X才對,當時是因為他說了那些話我才懷疑的,其實我心裡一直覺得X是你。”
說到後面,他看向陶源,他的視線短暫的跟她對上,随即又飛快移開。
他不敢看她。
他覺得陶螢那雙眼睛看久了會讓人覺得害怕。
黑漆漆的瞳孔,散發着異樣的光芒,讓人無法仔細探究。
另一邊,陶螢眨了眨眼,身體忽然搖晃了一下,一旁的關鋒察覺到了,轉頭看去,發覺她臉色慘白,滿頭大汗。
“你怎麼了?”關鋒問。
陶螢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胸口悶得慌,有口氣堵在那裡始終提不上來,她想要用力吸氣的時候,腦子裡像進了一根針,狠狠紮了她一下,接着就感覺到一陣眩暈襲來。
來勢兇猛,轉瞬即逝。
陶螢低聲說了句沒事,随後便大步往房間裡走。
房間四面都是水泥牆,地面沒有貼瓷磚,也是鋪了一層水泥,隻是沒有牆面那麼多雜質,更為細膩一點。
靠牆放着一張桌子,金屬的,類似飯店後廚會用的那種,桌上是一台筆記本電腦,屏幕隻顯示了一個畫面,一個房間裡坐着一個人。
陶螢一眼就看到了張闊,立刻想起了莫尋所說的那個電話,這才明白,原來挾持了張闊的綁匪就是她姐姐。
關鋒湊過來看了一眼,笑着說:“這小子還在生悶氣呢,非說水果罐頭吃不飽,要吃别的,我沒答應,隻給他換了一種水果,他就氣到現在,氣性是真大啊。”
陶螢看到畫面右下方确實有十多個空罐頭堆放着,被關起來了卻隻給人吃點水果,當然吃不飽,隻是這種時候還能顧得上為水果罐頭生氣,怕也隻有張闊才做得出來。
陶螢問:“你們抓他,就是為了換我吧?”
關鋒點頭:“那當然了,你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就算這法子行不通,我們也一定會找别的法子把你撈出來。”
陶螢頓了頓,又問:“她……叫什麼名字?”
“陶源,三點水一個原字那個。”關鋒說完,像是剛剛想起了什麼似的睜大眼睛,又說,“你真的失憶了啊?”
“陶源。”陶螢重複了一遍,“失憶?”
關鋒:“看來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連名字都忘了。”
陶螢面露疑惑:“我自己都不知道失憶的事,你怎麼那麼确定?”
“陶源之前來找過你,但你現在卻不知道她的名字,這難道還用想嗎?”
關鋒說完,緊接着又說:“你有沒有過那種時候,就是一回神,突然發現自己的記憶裡多了幾段空白?”
陶螢有過,那種時刻還很多,每次考試之前她覺得重點全都記下了,等到了考場看到試卷的那一刻,就會出現關鋒剛才說的那種情況。
但很顯然,關鋒現在說的意思,跟她想的不是一回事。
“你什麼意思?”
關鋒看她這嚴肅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陶源自己都沒來得及跟人說,他卻這麼貿然說出來了,這要是被她知道了……
關鋒有些無奈地回答:“我剛才那是跟你開玩笑呢,别當真啊。”
陶螢信了才怪。
關鋒轉移話題:“你要不去隔壁休息會兒?等她回來了我再叫你?”
陶螢這段時間作息一直很不規律,其實早就困了,環顧四周也沒什麼能躺下的地方,隻得點點頭,到隔壁房間。
隔壁有床,裝修可以說完全沒有,就隻是中間放了一張折疊床,上面的涼被折得整整齊齊,像個小方塊。
她正準備坐下,忽然又像坐到了彈簧上一樣彈了起來,她站在床邊直勾勾地盯着折好的被子,腦海中浮現出小螢便利店休息室裡見過的被子,兩床被子無論是形狀還是開口朝向,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腦海裡畫面一轉,她想起了那段監控視頻,忍不住低聲喃喃:“原來他們兩個真的認識……”
約莫是幾分鐘後,關鋒聽到隔壁傳來一聲奇怪的動靜,過去一看,發現陶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小心翼翼走到陶螢身邊蹲下查看,呼吸正常,就是額頭磕了一下,之前的舊傷有點出血。
又過了兩分鐘,陶螢醒了,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被子都蓋好了。
她想不起自己是怎麼睡着的,腦海裡的印象就到站在床邊思考趙星和陶源是不是認識,之後的印象就比較模糊了。
她走到隔壁,一邊摸額頭,一邊問關鋒:“我剛才是不是突然暈倒了?”
關鋒背後冷汗直冒,故作鎮定:“啊?你暈倒啦?怎麼回事啊這是?我沒聽見動靜啊。”
陶螢沒再問下去,回到隔壁躺床上抓緊時間睡覺。
但她不知是怎麼了,明明很困很想睡,可是一躺下又覺得腦子清醒極了,根本睡不着。
她還是不住在腦海中回想剛才的情況,再結合關鋒說的那些話,她意識到腦子可能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至于是不是失憶,她暫時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