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瞬間隔開一段距離,莫尋微微彎腰,擡手在唇角擦了一下,這下算是确定了眼前這位跟陶螢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就是視頻裡的那個,一直以來,她都懷疑錯了,陶螢說的是實話,那人确實不是她。
“你不是陶螢,你是誰?”
女人站直身體,放下了進攻的動作,冷冷地看着她:“你很聰明啊,莫警官,這麼快就看穿了我。”
“不是已經有人給過你提示了嗎?”女人說,“我是誰,你應該知道才對。”
莫尋想到那封匿名信件,沉聲道:“你是參加了兩次遊戲的玩家?”
女人冷笑一聲,走近一步:“莫警官,你查了這麼多年暗河的事,怎麼隻知道盯着一個遊戲查呢?”
“這個遊戲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幌子,你沒看出來嗎?”
“你應該知道暗河最喜歡的就是殺戮,是測試,是玩弄人心,那些孩子年紀小,心智不堅,很容易受人蠱惑,完全符合他們想要屠殺的人選。”
“你們警方一直以為那些孩子是被人謀殺的,但卻找不到任何證據,你知道為什麼嗎?”
莫尋沉默地看着她。
女人說:“那是因為你們從一開始就找錯方向了。”
“謀殺了那些學生的人,是他們自己。”
“你在說什麼?”莫尋覺得有點可笑。
“你不都聽見了嗎?莫警官。”女人說,“他們确實是被人謀殺,但是謀殺了他們的人,是他們自己,這句話很難理解麼?”
莫尋沖上去掐住她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女人這次沒有回擊,微微仰着頭,斜睨着她:“莫警官,我知道這個結果讓人很難相信,所以這就是暗河高明的地方啊。”
“就算是殺人,他們也從不輕易現身,就像陰溝裡的老鼠,下水道才是他們藏身的家,人再怎麼厭惡老鼠,也沒法将它們一網打盡不是麼?”
“常年在地下湧動的河,又怎會照進天光。這個道理,你們警察始終看不明白,一味的執着于證據,究竟是束縛了他們,還是你們自己?”
莫尋定住了,這一瞬的錯愕讓對方抓住了空隙,一擡手便卸下她手指的力道,旋身肘擊,打中了她的肩膀,她踉跄了一下,随即穩住身形,擡眼看來。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聲音依舊如鬼魅般空靈:“莫警官,你打不過我的,我也不想對你動手,好心奉勸你一句,動手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莫尋能感覺到肩膀隐隐作痛,這女人出手動作很快,幾乎看不出軌迹,也沒有章法可言。
話音剛落,莫尋反手拔槍,然而槍夾空無一物,再擡眼,隻見女人食指勾着一把手槍,挑釁似的轉了幾圈,無奈道:“莫警官,你怎麼就不信我說的話呢。”
莫尋站在原地沒動,滿臉警惕,這個女人的身手出乎她意料,她知道自己此時已然落入下風,貿然出手隻會招來對方更重的反擊,眼下救人要緊,不适合繼續對峙下去。
她壓下心中怒意,沉聲道:“那個電話是你打來的對吧?”
女人點頭,不知從哪摸出一張手帕擦擦手槍,遂又遞了回去:“是啊。”
莫尋冷哼一聲,收起槍,又道:“人現在在哪兒?”
女人說:“放心吧,好吃好喝供着呢,等時候到了,我會把人完好無損送回來的。”
“那陶螢呢?”
“她……”女人淡淡一笑,“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莫尋:“你到底想幹什麼?”
先是抓了張闊,現在又假裝陶螢接近她,話裡話外似乎又對暗河的底子很清楚,莫尋真的想不出這人繞了這麼一大圈,到底想做什麼了。
女人沉默許久:“上車再聊,我們得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北城精神病院。”
“……”
女人從她面前走過,莫尋忽然拉住她:“陶螢跟你……是不是雙胞胎?”
女人隻是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
兩人先後上了車,在車上,莫尋又問:“調查暗河的警察不止我一個,為什麼找上我?”
為什麼不是别人,偏偏是她?
女人依舊沒回答,隻是跟她說起了一個故事。
故事開始,是一個幸福的單親家庭,媽媽漂亮又溫柔,兩個女兒白白淨淨很是可愛。
兩個女兒是一對雙胞胎,姐姐溫柔,很像媽媽,妹妹開朗活潑,誰也不像。
雖然這個家裡缺少了爸爸,但兩個女兒被媽媽養得很好,給了她們足夠的愛,三口之家就這麼快快樂樂度過了整整五年。
五歲那年,某個暴雨天。
姐妹倆忽然被媽媽丢在一家福利院門口,媽媽告訴她們,無論看到聽到什麼都不要管,一定要站在原地等她回來,妹妹一口答應,保證自己會一動不動等着媽媽回來,一向溫柔的姐姐卻哭着不讓她走,媽媽第一次吼了她,毅然決然丢下她們離開。
自此再也沒回來。
“那個哭着不讓媽媽走的姐姐,就是我,”女人說,“我本名叫陶源,代号001,是暗河等級最高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