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鋒想了想:“挺活潑開朗的,就是跟你一樣,警惕心重。”
“就沒了?”女人不滿。
關鋒又說:“還有點善良吧。”
“善良?”女人似乎很驚訝他會說出這樣一個評價,“還有嗎?”
“沒了。”
“又沒了?”
“不是,你到底想聽什麼?”
“……關于她的一切,什麼都行。”
關鋒又灌了一口水,看向外面:“等出去了我再慢慢跟你說。”
“好。”
女人打頭,關鋒殿後,兩人拿着燈棒前後腳離開地下室。
地下室外面是黑暗的走廊,空氣裡彌漫着灰塵的氣味,其中夾雜着血腥氣。
泛藍的燈棒舉在身前,照亮前面不遠處趴伏在地的屍體。
屍體瞪着眼,嘴微微張開,脖子到胸口全是血,因為穿的是白色上衣,所以血液看起來是異常的紅。
張闊從照片上挪開視線,即便已經看過很多遍,他還是看一次反胃一次,每次都會惡心半天。
他忽然擡頭看向窗外,這才發現外面已經天黑了。
又想起自己好像還沒吃晚飯,揉着肚子站起身,正打算将窗簾拉上,卻看到外面院子裡好像有個人,那人站在陰影裡,一雙腿賊長。
張闊腦子裡閃過莫尋白天說的話,第一秒覺得那人應該是負責保護他人身安全的警察,第二秒……
他覺得那人好像在盯着他看。
橙紅的亮點在黑暗裡亮了一下,又很快熄滅,第三秒他意識到這人是在抽煙。
警察也抽煙啊?
他倒也不是歧視老煙囪,就是覺得吧,這人不是應該專注保護證人嗎?
抽煙也就算了,偏偏還站那不動,這是生怕沒人發現他是在執行任務?
張闊刷的拉上窗簾,從滿地淩亂的照片堆裡跳過去,直接殺到了樓下。
他走得很急,直奔前院,想叫那個人别這麼招搖,不然“他們”更不敢出來了。
但他剛出大門口,遠遠就瞧見剛在樓上看到的人,不見了。
張闊吓了一跳,不敢往前走了,原地站了幾秒,扭頭就沖進家門咣當把門關上了。
殊不知他剛把門關上,院牆邊的樹下便走出了一道人影。
人影拿着手機,撥通了某個号碼。
那頭很快接通。
“這傻小子好像到現在都還什麼都不知道。”
“要給他一點提示嗎?”
次日清晨,陶螢被電話吵醒。
剛接通,電話那頭便傳來張闊激動的喊聲:“朋友,大發現,大發現啊!”
陶螢閉着眼睛,還沒完全醒來:“什麼……”
張闊說:“電話裡說不方便,你懂的,這樣,你現在趕緊收拾收拾出來跟我彙合,我們換個地方當面說。”
“到底什……”話音未落,電話便挂斷了。
陶螢終于睜開眼睛,重撥過去,對面提示關機。
一大清早這是搞什麼呢?
陶螢是真服了。
在看到張闊背着大包小包,連鍋碗瓢盆都帶上了,截然一副打算轉行當流浪漢的架勢,陶螢心裡冒出個念頭,覺得他可能是沒查到他哥的線索,所以精神有點崩潰了。
對于精神崩潰的人,做出再離譜的事都很正常,但陶螢沒打算奉陪。
“什麼大發現趕緊說。”
她決定聽完就走。
他興沖沖遞過來一個小本和圓珠筆,是陶螢經常用的那種。
陶螢環顧四周,無奈道:“你看這裡除了我們以外還有第三個人嗎?”
張闊:“沒有。”
陶螢拿着小本晃了晃:“那這個有必要嗎?”
“不是,這不是讓你寫字的,”張闊說,“畫畫,你不是很會畫畫嗎?”
“你把我們第一次遊戲的那間密室畫下來。”
陶螢:??
“你試試,真的,你肯定可以的,”張闊說着推了下她的手,“你就試着畫一下,算我求你了好吧?”
陶螢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開始畫。
她回想當時的場景,一邊回憶一邊動筆,本子很小,她下筆的線條很淩亂,一開始張闊還真沒看出她畫的是什麼鬼,看了一會才慢慢看出了密室的輪廓。
十多分鐘後,陶螢擡起頭,将本子遞回去:“盡力了啊,水平就這樣。”
張闊拿過來一看,一拍大腿激動道:“我的媽呀!”
陶螢:“……”
張闊飛快扔下背包,彎腰在裡面翻找,很快找出一個厚重的本子,刷刷翻到其中一頁跟剛才陶螢的畫并排舉着,“你快看,像不像?”
左邊是陶螢剛用圓珠筆畫的,小小一副,大概能看出是一間封閉的地下室,右邊是蠟筆畫的,牆上的老式電視,發光的天花闆,藍色的地面代表有水,中間用黑色畫了兩道人影。
兩幅畫一大一小,從細節筆觸來看,分明就是同一個地方。
“你看,你的畫……是不是跟殺人遊戲裡的關卡很像?”張闊說,“我沒騙你吧,這算不算大發現?”
陶螢怔在原地。
這哪是像……
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