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
張闊:“什麼意思?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喂?喂!!”
叩叩叩。
“陶螢,”門外傳來莫尋刻意壓低的聲音,“你給我出來。”
陶螢看了眼門闆,手指不急不緩在屏幕上點着,絲毫不受影響。
“你拿我手機幹什麼?”
“趕緊出來。”
莫尋越敲越用力,語氣也漸漸着急。
陶螢知道見好就收,趕緊把手機放在洗手台上,匆匆洗了個手才打開門。
沒等她開口,莫尋就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襟往外一扯,質問的話還沒說出口,陶螢順勢抱了上去,“哎呀我天,我頭又開始痛了……”
莫尋瞪她一眼,擡手搡她站好:“頭痛還知道偷我手機?”
陶螢呵呵一笑,自己穩住站好了,“真的。”
莫尋要是信了就有鬼了。
重新把人按回床上,莫尋又回到洗手間去拿手機,手機在洗手台上好好放着,屏幕幹幹淨淨,像是特意擦過。
她眉頭一皺,拿着手機急沖沖出來,問陶螢:“你還沒告訴我,你剛才在裡面幹什麼呢?”
陶螢眼中盡是迷茫:“當然是上廁所啊,不然還能幹什麼?”
莫尋扯了扯嘴角:“你是覺得我瞎嗎?”
剛在洗手間她已經檢查過手機,好家夥,這麼短的時間,使用痕迹清理得幹幹淨淨。
知道陶螢不會承認,莫尋也懶得繼續追究,揣起手機,她走到床邊坐下。
“你現在什麼情況,應該不用我來提醒吧?”
陶螢乖巧點頭:“知道。”
莫尋:“我怎麼覺得你根本沒把這當回事。”
陶螢指了指額頭的傷:“我都這樣了,能不當回事嗎?”
莫尋繃着臉:“我看你現在頭不暈了吧,來吧,跟我說說,那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對你下死手?”
陶螢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為我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莫尋:“?”
陶螢說:“莫警官這麼快就忘啦?那天晚上僞裝成便利店老闆的男人,就是把我推下樓的大叔啊。”
“你怎麼知道?”莫尋問。
“我之前給你看過的直播軟件你還記得嗎?”
“嗯。”
“當時我手機拍到的人其實是他,”陶螢說,“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必須要删掉視頻的原因。”
莫尋:“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就說得通了。他要殺你,是因為你能看穿他的僞裝,殺你是為了滅口。”
陶螢點頭:“沒錯。”
莫尋又說:“可這樣一來就很矛盾。”
陶螢知道她說的矛盾是什麼意思。
那晚她故意聯系警方,故意外出遊蕩試探遊戲的幕後黑手是什麼反應,結果如她所想,在規定時間内,犯規會被裁判警告。
隻是警告。
但這次卻不同了。
那人說她犯規三次。
一次短信,一次上警車,還有一次,估計是給警方留紙條被看見了。
隻是陶螢沒法确定的是,那人對她下死手到底是因為她犯規三次,還是因為她已經當面拆穿他的僞裝。
她猜後者。
也許這就是另一條遊戲規則:遊戲過程中,不能被看穿真實身份。
這個身份可以是本人的樣子,也可以是分屬到的角色,比如玩家、清潔工等,又或者是别的什麼。
“你說四十八小時内,你是絕對安全的,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這麼回事。”莫尋說。
陶螢緩緩眨眼,視線一動,看向牆上的電子鐘。
時間就快到了。
陶螢收回視線,盯着莫尋的眼睛,嚴肅道:“莫警官,遊戲的事先暫停一下,我想聽你說句實話,張遼他……真的是自殺嗎?”
莫尋繃着嘴角,沉默在病房裡蔓延開來。
陶螢心說,你接下來的回答,是我考量要不要跟你合作的主要标準。
她的聲音帶着一點少年人的清爽,聽起來卻有威脅力,讓人不自覺認真對待。
沉默許久,莫尋開了口:“是。”
她說是。
張遼就是自殺。
陶螢噗嗤一聲笑了,說:“好,我明白了。”
莫尋還想說什麼,但陶螢已經扭身把枕頭放平說困了,要睡一會。
閉上眼睛沒幾秒,又說病房燈太亮,睡不着,莫尋起身關了燈,隻留了洗手間的燈。
微弱的燈光下,陶螢閉上眼再沒有睜開過,靜了片刻,莫尋覺得她好像是真睡着了。
有這麼困嗎?
原本昏迷就已經昏了好幾個小時,現在又說困,又接着睡。
醫生說的話在莫尋耳邊回響:“這傷隻是看起來嚴重,其實就是皮外傷,按理說也早該醒了……”
莫尋懷疑這人多半是熬夜熬的,休息不夠才會睡得這麼死,跟昏迷了似的。
她在床邊坐了一會,随後走到窗邊查看外面的動靜,就在這時,兜裡的手機傳來震動。
她拿出來一看,是潘波打來的。
為了不打擾某人的好眠,莫尋猶豫片刻還是離開了病房,到門外走廊接電話。
莫尋:“說。”
電話那頭噼裡啪啦,說得飛快:“出事了莫隊!剛接到報案說是城郊那邊發現了一具屍體,聽說死的又是北城高中的學生,這可是本月的第三個了啊,局長叫你現在趕緊去看看情況,我也在往那邊趕,你快來,等你啊!”
第三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