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X,你呢?”陶螢問,“你的初始評級是什麼?”
張闊一臉茫然:“哈?”
他飛快琢磨了一下陶螢剛才說的那話。
殺人遊戲,他确實沒聽說過,但他能看出來陶螢沒有在跟他開玩笑。
她的表情很認真,她說的都是真的。
可他不太明白她說的那個什麼初始評級,意思是他也是玩家中的一個嗎?
“我……”張闊猶豫。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實話,又擔心自己一旦說了實話,讓她知道他根本沒有什麼初始評級,她說不定又要扭頭就走,那他就沒辦法知道那個所謂的殺人遊戲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
他這一番猶豫讓陶螢覺出不對,張口便問:“難不成你沒去鬼屋?”
張闊立馬回答:“我去了啊。”
既然去了,那為什麼遲遲不說他的評級?
陶螢眨了眨眼,忽然明白過來。
孫科說看到張闊去了鬼屋,但現在看來張闊分明沒有收到郵件。而她,是在他之後進去的,如果說她收到了郵件,但他卻沒收到,那麼隻有一個可能……
“但你沒許願。”陶螢替他說完了後面的話。
孫科隻是看到他進去,卻并未親耳聽到他許願,是她想當然誤會了,以為他也一樣收到郵件,被迫參加這場殺人遊戲,所以她剛剛才說了實話,打算将遊戲的一些設定和規則都告訴他。
可實際上人進去是進去了,但他沒有變成玩家。
陶螢深吸一口氣。
現在确定是玩家的隻有她和孫科兩個人,張遼和學姐目前沒有證據表明他們曾是玩家,而張闊隻是随口猜測無意間說中了孫科的心思。
目前為止,她算是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隻有進入鬼屋許願的人,才有可能收到評級郵件,成為玩家參加遊戲。
她往前一伸手,從張闊手裡奪回小本子,往背包裡一扔就要起身離開。
“哎!你這就走了?”張闊叫住她。
陶螢腳步一頓,轉身往回走,張闊剛要起身,見此又坐下。以為她一瞬間改變心意要留下接着跟他說殺人遊戲的事。
然而陶螢隻是回頭拿走自己的手電筒,接着扭頭就走,頭都不帶回一下的。
張闊趕緊追了上去,追在她身後念叨個不停:“哪有你這樣的,話沒說完就要走?不行你不能走,你把話說清楚,那個遊戲跟我許沒許願有什麼關系?還有你說你就是X,那個孫科……他要找的人難不成就是你?”
陶螢被念得心煩,頭也不回地說:“剛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逗你玩的,你聽聽也就算了,别當真。”
張闊繞到她面前把人攔住:“你少來,我才不信呢!你明明就是以為我也跟你一樣參加了這個變态遊戲,所以才告訴我這些事的,你剛說你是X,那你現在是不是很危險?我不管,你要不說清楚你就别想走。”
“你有完沒完?”
“沒完。”
“……”
陶螢看着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擺脫這人,想着想着,這手上的傷口又開始隐隐作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已經耽誤一天了,白天她好不容易才避開監控翻進來,就這麼走了确實也說不過去,何況她本來就是為了找張遼參加遊戲的證據來的。
她盯着張闊,心裡琢磨着,反正話已經說出口,現在想收回也來不及了,不如趁這次機會弄清楚,說不定張闊真的知道什麼線索。
于是她說:“你說得沒錯,我現在确實很危險,外面很多玩家都在找我,說不定過幾天你就會突然在哪個路邊發現我的屍體。但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現在讓開,我走,你就不會有事,如果你非要攔我,那你也會跟我一樣危險。我現在把選擇權交給你,你自己選。”
張闊依舊保持着張開雙臂的動作站在那裡,目光灼灼,周遭安靜了好幾秒,可他卻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良久,他揚了揚下巴,目光依舊炙熱:“我才不怕,你說得這麼嚴重,我還就不信那些人難道不知道殺人違法這麼基本的常識?還有,你三更半夜跑到我哥的房間,到底想幹什麼?”
陶螢歎了口氣:“好吧,那我告訴你,你聽好了。”
“我來,是因為我覺得你哥的死有蹊跷,我懷疑他的死,可能就跟這遊戲有關系,我這麼晚偷偷溜進來就是為了找他參加遊戲的證據。”
張闊陡然垂下手臂,好像周遭的空氣突然消失了一般,他竟忘了怎麼呼吸。
陶螢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等會再驚訝,現在先想想你哥有沒有跟你提過,他一般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哪?”
“比如手機啊,日記之類的。”
她收回手,想到剛才在房間還沒來得及翻,就被門口那突如其來的一拍子砸得魂飛魄散,現在想來,她覺得一開始就應該直接問張闊才對,這人一定比她這個外人了解張遼放東西的習慣。
雖然他們在橋洞下打過一架,但她覺得這人應該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他既然都能為了哥哥出頭,想必心裡對哥哥的感情一定很深。
張闊回神,兩手叉腰,說:“日記沒有,他從來不寫這些東西,但是他電腦和手機都在我那。”
“在你那?”陶螢面上一喜,“那你快拿來給我,我有用。”
于是兩人來到隔壁張闊的房間,張闊想開燈,但手剛伸出去就被陶螢一巴掌拍掉了。
“這到底是誰的房間?”張闊呲牙。
陶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黑燈瞎火的,張闊沒看見,隻聽到了一聲“噓”,随即便見她輕手輕腳走到窗邊透過窗簾縫隙看外面。
他啞火了。
這種在自己家偷偷摸摸做賊的感覺有點怪。
由于張家的房子是獨棟的,所以一眼就可以望到底,外面路上沒人,隻有路燈,燈光每隔一段距離都有,照得外面整條路都是亮堂堂的。
站在窗邊一眼望出去可以确定,路上沒人。
陶螢暫時放下心,走到門邊開燈,燈光一亮,屋裡所有陳設映入眼簾。
相較于張遼的房間,張闊的房間就淩亂多了,乍一看就好像剛才陶螢偷偷進來翻找的不是隔壁,而是這裡。
這裡才像剛剛遭了賊。
張闊手忙腳亂收拾地上和床上的衣服襪子,打開衣櫃往裡一塞,用力按上櫃門,一回頭準備為自己的邋遢找補幾句,可話還沒說出口,便見陶螢坐到書桌前,打開了電腦。
電腦是張遼的。
旁邊的手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