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嘴裡流下涎水,被屠于曼躲開。
還在播報現場的電幕滋啦滋啦解說這次搶到戰果的勝利者,整個現場透露着一種非人的癫狂。
人工智能在誘導人類食用同類的大腦,為什麼?它想要人類感染朊病毒?
這樣對它有什麼好處??
屠于曼想起自己的初始“雞籠”裡除了“飼料”什麼也沒有。
想起自己沒有在雞心鎮的規劃裡看到牲畜,為什麼這裡的人不吃飯?不吃肉?
“我很讨厭雞。它是真的沒什麼腦子,我上次看到一隻雞被車碾了,還在吃自己被車攆出來的腸子。”
“雞是雜食動物,腦子又小,看到什麼都想去啄一啄,這不奇怪。隻不過是啄到了自己身上而已。雖然吧,恐怖了點,驚悚了點,但這不奇怪。”
其實,人也是雜食動物。
既然可以吃同類的大腦,那是不是也有人吃自己的大腦?
就像雞啄自己的腸子一樣。
想到這個可能,屠于曼自己滿身惡寒。
但不是沒可能。
副本線索既然這樣給了,那就一定有它的特定含義。
這個副本,太惡心人
想到這裡,屠于曼心口一痛,隻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這一刻她突然嘴角上揚,擺出癫狂滿足的幸福笑容。
這完全是本能反應,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做出這樣的情态。
突然,周圍完全安靜了。
下一秒,電幕的鏡頭轉到她臉上。
所有的電幕上都是屠于曼完美的,無懈可擊的笑容。
她像被蠱惑的智能教徒,而且現在還被偉大的“智能”展示了。
人群被按下暫停鍵,這些人回頭,每個人都盯着屠于曼,露出嫉妒又渴望的笑容。
‘她被偉大的“智能”展示了。’
‘她被偉大的“智能”展示了。’
可憐的副本原住民讀不懂代碼,看不出“人工智能”的本意,隻知道偉大的智能把目光投給了這個表現很好的人。
沒有循環,屠于曼活下來了。
屠于曼默默松下一口氣,回過神自己剛剛想了什麼,心裡泛起驚濤駭浪。
?!
什麼叫“沒有循環,她活下來了”?
她為什麼會這麼想?
什麼循環?
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想法會憑空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
屠于曼意識到她剛剛潛意識冒出來的想法代表了什麼,現在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有東西入侵了屠于曼的思想,給她輸入了不屬于她的意識,讓屠于曼的大腦中多出很多莫名其妙的暗示。
第二種可能,屠于曼經曆這某些事情,并像自己剛剛潛意識裡想的一樣,陷入過循環,但是她的這部分記憶消失了。
屠于曼:“系統,你可以回答我嗎?”
系統沒吭聲。
屠于曼維持着臉上的笑容,得出自己更傾向于的結論。
——她曾經陷入過循環,并且可能死過。
【當前副本進度47%。】
才漲了百分之二?看來這個結論在之前的循環中已經被自己探索出來了。
這樣一來,先前第一次瘋漲的副本進度條和殘缺的玩家身體數據也有了解釋。
鏡頭轉過來的瞬間。
時間線還在繼續。
最重要的戰利品搶奪環節已經結束,人群逐漸散開,但是天上的飛行機械隊伍沒有離開。
屠于曼遠遠看着執刑台上的屍體,如果循環存在,這一定不是她第一次看他被處死,如果屠于曼沒法從循環裡逃出去,這些情節還會再次上演。
那家飼料廠一定是關鍵場所,它在哪兒?怎樣去那裡才符合她的任務角色不會ooc死亡呢?
知道是自己或許已經死過一次,屠于曼的行動必須謹慎再謹慎。
先前電幕的針對讓原住民誤會,屠于曼能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态度好了謝許。
副本原住民對玩家善意的最大體現就是,說話和行為終于不那麼詭異了。
一個陌生的瘦削女人熱切地拿出兩塊“飼料”和她搭話,整個人透露着不對勁。
屠于曼自然接下。
“你不是在美味去啃飼料廠工作的嗎?怎麼還站在這裡不回去?”
屠于曼難得露出了真正真心的笑容,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自己居然在美味去啃飼料廠工作?!
年輕女人幫她整理領子:“瞧你,工作牌藏這麼裡面做什麼。”
屠于曼看着她從自己的衣領裡拉出一張工作牌。
屠于曼:“?”
她壓下眼底三份驚訝,擡頭看面前瘦削陌生的人,她實在瘦骨嶙峋,看着和雞心鎮裡的僞人一模一樣。
屠于曼确定之前自己的衣領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這塊工作牌是憑空出現的。
這個人是玩家。
她在幫助自己。
看來别人眼裡玩家的真實面貌和現實的樣貌并不一樣。
估計她在這個玩家的眼裡也是面黃肌瘦。
“智能”針對屠于曼,倒是為屠于曼提供了便利,否則一一尋找玩家太過困難。
現在好了,電幕一放,屠于曼一眼玩家,換成其他玩家來找她。
巫與雲正是循着味道過來的,她感慨道:“美味去啃飼料廠兩點上班,你是不是差不多該過去了?”
屠于曼點頭:“對。”
女人的目光望向屠于曼左後側,屠于曼跟着一起轉身,那是雞心鎮的另一邊。
“美味去啃飼料廠真氣派啊。”
目光所及到處是破爛的“雞籠”,沒有哪一棟建築符合氣派這個形容詞,但屠于曼還是贊同地點頭。
“是啊,真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