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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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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沈南寂的提醒,姜念念這才想起這茬。宮女入了宮之後,如果沒有犯下大錯被逐出宮去,或者到了年歲自行離開,大多都是一輩子都磋磨在這宮牆之内。

沈南寂看着姜念念神情變化,就知道她是想起這事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便見姜念念突然扭頭望向他,問道:“殿下這話的意思是,你要離開京城?”

沈南寂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移開了視線,避免與姜念念的視線撞上,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曲,“沒有。”頓了一下,又像是欲蓋彌彰一般,重新轉回頭看向姜念念,“隻是随便問問。”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街上,此刻還沒到夜晚,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但小商販們卻已經提前出來做着準備。他們一件件擺好自己晚上要賣的東西,忙裡偷閑地和熟悉的同行聊着天,即便沒有客人,街道上也仍舊熱熱鬧鬧的。

他們的身上穿着的明明不是昂貴舒适的衣物,雙手也被寒冷的風刮得通紅皲裂,可他們的臉上卻都挂着恬然開懷的笑,仿佛此刻的生活便已是極緻的美好。

姜念念有些羨慕地望着他們,幻想着倘若自己當初來到這個世界,穿到了普通人身上,而不是成為了一個宮女,那是否也可以活得輕松自在一些?

一旁的沈南寂将姜念念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他也沒有出言挑明,隻輕咳一聲,随後對姜念念說道:“時候還早,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歇腳吧。”

這話像在尋求姜念念的意見——這好像是兩人多年來形成的習慣,即便很多神情變得不受控制,可總有些事情是兩人長久以來養成的默契。那是超越了時間和身份的桎梏,在年幼時相依為命所保留下來的情感依托。

不過姜念念也明白,詢問更多隻是一個過場,因為即便她不同意,沈南寂也會變着法的讓她答應。

“好。”于是她點頭應下。

聽到姜念念答應,沈南寂的視線立馬就看向了四周,似乎是在尋找着合适的地方。很快沈南寂就确定了目的地,“那就去茶樓吧。”

姜念念循着沈南寂的視線向前望去,隻見茶樓處在街道中央,但又與周遭的熱鬧隔離,和諧又突出。

姜念念對這個提議并沒有什麼異議,兩人一路走到茶樓前,剛邁進茶樓掌櫃就瞧見了兩人,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兩人。

走在前面的男子面容稍顯稚嫩,可已帶着幾分少年人的英氣,舉手投足間也都帶着矜貴,穿着打扮也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而他身後跟着的女孩雖動作間循規蹈矩,可眸光卻盡顯靈動,不像是普通閨閣中的大小姐,卻也絲毫沒有鄉野中人的粗鄙。

這樣的組合看起來有些奇怪,一面在心底暗自思忖着這兩人的關系,一面已經笑嘻嘻地迎上前去,“二位客人有什麼需要?”

“二樓還有單獨的雅間嗎?”沈南寂瞥了一眼掌櫃,并未過多解釋,隻是直截了當地問道。

掌櫃一聽,忙不疊地點頭應聲:“有的有的,二位請跟我來。”

在掌櫃的帶領下,姜念念和沈南寂一同來到了二樓。

茶樓内燃着熏香,混合着濃郁的茶香,讓人沉郁的心不自覺地放松下來。木質樓梯随着幾人的腳步,發出悶重的聲響。走至二樓後,許是猜到兩人喜靜,所以掌櫃非常有眼力見地選了一間安靜的雅間。

雅間中同樣燃着熏香,香爐被放置在角落位置,幽幽袅袅的煙霧在屋内環繞,久久不散。沈南寂要了些糕點之後,就讓掌櫃離開了。

等到掌櫃走後,雅間隻有他們兩人,也就再沒什麼拘束,姜念念拿過茶壺倒了茶,然後自己便坐到了沈南寂的對面。

他們并沒有過多的交談,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外面,整條街道的景緻盡收眼底。已經擺好攤位的小商販們熱情地吆喝着,若是有客人停留在攤位前,立馬便喜笑顔開。

正看得入神,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沈南寂隻當是掌櫃送糕點上來,于是便也沒有多想,隻沖着門外的人說道:“進來。”

然而,進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緊随其後的,是一道張揚的聲音:“好啊,虧我還以為你今天事務繁忙,沒想到居然跑這裡躲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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