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陽宮内,夏帝和娴妃正邊用膳邊閑聊天。
夏帝感慨道:“不知不覺,老四已經14歲了,時間過的真快,朕感覺自己都老了。”
娴妃趕緊拍馬屁道:“陛下哪有老,臣妾覺得,陛下還一如當年,英姿勃發的很呢。”
夏帝很受用,哈哈笑道:“就你會說話。”說罷,又歎了口氣道,“今日又是老四的生辰了,不能熱熱鬧鬧地為他慶生,難為他了。”
娴妃心中一喜。
陛下這是對老四愧疚了,這可是好事,她得好好想想為自己兒子要點什麼好處。
她心中噼啪地打着小算盤,面上卻一派懂事賢惠的神色,主動拉着陛下的手道:“陛下不必如此。然兒從未介意此事,他曾說,百善孝為先,尊重愛戴皇爺爺是每一位皇子應做的事,區區生辰,不辦又如何?他還說,夏國最英明神武的父皇陛下最是疼愛他,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夏帝聽後不禁有些感動,老四是個懂事知禮的孩子,沒白疼他!
正如此想着,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嘹亮的馬嘶,緊跟是一位少年人的聲音:“母妃,孩兒回來了,快快傳膳,快餓死孩兒了!”話落,就見老四夏星然滿頭大汗、灰頭土臉地跑進了殿。
夏帝:“……”
懂事知禮?
臉好疼!
娴妃:“!!!”
這倒黴孩子!
夏星然:“???”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要幹嘛?
一秒鐘的呆愣後,夏星然立刻規規矩矩地下跪磕頭:“孩兒參見父皇。”
夏帝暗暗搖頭。
以前,他是怎麼覺得老四性子最随他的?
他是活潑孝順,可這孩子明顯是活潑過頭了,一天天的溜貓逗狗,沒個消停。又瞧一眼他渾身髒污的樣子,夏帝愈發納悶,宮裡哪個犄角旮旯這麼髒嗎?改天得讓福紀好好管管手底下偷懶的奴才了。
看着乖順跪地的老四,他冷聲發問:“太傅布置的作業做好了?”
不争氣的四子縮了縮腦袋,搖了搖頭。
夏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豈有此理?
過了今日,老四就14歲了。可這貨到現在還大字不識一籮筐,想當年,他14歲的時候已經出口成章、七步成詩了。沒法比,這孩子跟他沒法比!
罷了,像他這種驚才絕豔的人物,也是世間少有。老四這種,也算是人中龍鳳了,他還是不要太過苛責吧。
夏帝做了一番思想建設,強壓怒氣,又問:“你這是跑哪瘋玩去了?”
夏星然老實回答道:“釣魚去了。”
夏帝一聽,嫌棄地捏了捏鼻子。
他就說哪來的魚腥臭味呢?原來是這小子幹的。好好的一頓午膳,他是再吃不下了。他冷哼一聲,道:“騎馬釣魚?你倒是悠閑,功課不行,玩樂你是第一名!”
一旁的娴妃再也忍不住了,趕緊替兒子打圓場:“陛下息怒,然兒他還小,是貪玩了些,等他……”
夏帝登時不樂意了,打斷道:“都是你慣的!14歲不小了,朕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出口成詩啦!”
娴妃連連奉上一句馬屁:“陛下文韬武略,然兒哪能與陛下相媲美呢。”
夏帝抿了抿唇。
娴妃說的确是實情,他有些無法反駁。一肚子氣正沒處撒呢,餘光突然瞥見老四胸口鼓鼓囊囊的,頓時眉頭緊皺,呵斥道:“你懷裡揣的是什麼?”
夏星然老老實實答:“是書。”
夏帝不由被氣笑了。
還書呢?撒謊也不找點兒像樣的。
之前這小子瘋玩弄丢了課本,怕被太傅責罰,反手偷了太傅的課本。太傅哪哪找不見書,一度懷疑自己患上了老年健忘症,差點因此告老還鄉。
如今卻大言不慚,敢說自己懷裡揣着書,騙傻子呢!
這孩子,簡直頑劣不堪!
娴妃在一旁真是又氣又急。
這孩子一身腥臭味,分明是揣了死魚在懷裡,怎麼還學會說謊了?
她隻得恨鐵不成鋼地替自家兒子開脫:“然兒,快将懷裡的死魚拿出來,好好跟你父皇認個錯。做錯事不可怕,就怕一錯再錯……”
靜嫔好說歹說,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好在兒子聽勸。
隻見他擡手緩緩摸上了胸口,然後……掏出了一本《中庸》。
等等?
《中庸》?!
娴妃一時驚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還真是書啊?
這還是自己那個一看書就嚎天嚎地渾身不得勁兒的兒子嗎??
夏帝則神色淡然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