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奚吐槽了一聲，“那先換一枚香，我試一試我的想法，之後我再來同你換。”

[恭喜主人，交易達成。]

“你先看看我還剩多少錢再恭喜我吧。”燕奚翻了個白眼，不想再同它打交道，直接果斷地退出了識海。

她睜眼，發現室内燈已黑，她呼了口氣：原來跟小綠争辯了那麼久嗎？

她想要翻身，猛然發覺身上橫着一條手臂。

手臂健碩精細，不是韓蕲的又是誰的。

她輕輕拎起，給他穩穩當當地收到他自己的身邊。

她起身，欲披着月光而起。

“去哪？”

韓蕲幽幽的聲音傳來，燕奚輕擡輕放的動作吓了一個激靈，言語一時有些不利索，“小……去小解。”

“早日回來，我等你一起睡。”

黑夜裡，燕奚瞧不清他的臉色。

他的聲音始終淡淡。

燕奚硬着頭皮應下，“好。”

她推開門，明晃晃的月光漏了進來，又很快被她屏在外頭。

她踱步了一圈，思來想去還是進了屋子。

推開門，月光再度流淌進來，枝杈風動，影子映在屋裡，影影綽綽。

燕奚走到床邊，“帶我去敬王府。”

韓蕲睜眼。他的心裡甚至已經盤算好，什麼時候出門能正好抓住差點就莽撞行動的她，對她難得的坦白局略顯意外。

他說，“好。”

明月高懸，蒼穹無風，韓蕲帶着燕奚到轉了一圈，才落到守衛最薄弱的地方，到時，發現程澈竟是也在。

不過程澈倒先意外，等他們二人輕聲到跟前，低聲道：“你們怎麼也來了？”

韓蕲看了燕奚一眼，并不接話，冷嘲他一聲：“你倒是還知曉要慎重而行。”

“現在怎麼辦？”燕奚望着下方仍然如雲守衛，眉頭微蹙。

“你去引開。”韓蕲朝程澈淡聲吩咐，“我們進去。”

程澈欲言又止，熱血上湧又冷靜了下來，權衡利弊發現如今形勢，确實他們二人進去更有利，遂重重點了頭。

不消時，他竄到離他們遠一些的位置，撥動了屋檐的磚瓦，引得下方守衛側目，望見他的身影立刻追去。

韓蕲見此時機帶着燕奚進去，燕奚在他耳邊立即道：“去朗曜室，燕聽雪一定在那裡。”

韓蕲對她話略微思量，堅定不移地去了此處。

他對她知道什麼都不驚奇。就算她從未來過這裡，她也可以有很多途徑知曉。

敬王府他零星來過幾次，都是顧寒霜生辰宴之時，但他也記住了整個府邸的形貌。

門前也站着守衛，燕奚和韓蕲隻能落在屋頂檐上。

她喚小綠：速效迷藥我買得起吧。

[回主人，隻要兩百。]

燕奚道：成交。

她當着韓蕲的面，假意從袖中掏出那迷藥，沿着屋檐撒下，不消時，門前的守衛便昏睡在地。

韓蕲瞧着她若有所思，“王妃為這一次還真是用盡功夫。”

“趁沒人快進去。”燕奚催促着他，打斷他的陰陽怪氣。

這方面他還是聽話的。他摟緊燕奚的腰，一個翻身落到地面進了屋子。

燕聽雪是睡了，但面容憔悴，不知這一整日又發生了何事。

燕奚滿眼心疼，輕輕理了理她的發，也知曉此刻不是叙短言長的時候，她找了屋子裡的火折子，從袖中掏出香，點在了案上放置的香爐内，貼着她的床邊放着。

那香聞第一陣韓蕲便覺熟悉，直至香氣萦繞燕奚周身，他恍然想起，昨日燕奚便是點帶着同樣一身味道回來的。

那昨日是她自己點的……

這個想法讓韓蕲如怨夫般默默地掃了她一眼，“王妃身上的奇珍異寶真是不少，這無解的香都能被王妃得到。”

燕奚恍若未聽，聯系小綠：能不能在我走後贈我一個免費屏障，防着那壞男人夜裡偷襲。

[這是可以的。]

它有諾言，燕奚安心地轉身拽上韓蕲的衣袖，“回去。”

他并沒有動。

燕奚逆着光，看不清他，隻能聽見他的聲音靜靜流淌過來，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他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燕奚，你能不能多活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