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奚理解了這個世界的要求,她的眼前恍然明朗。
既然如此,她何不來個偷天換日?
她神遊在外,連韓蕲停馬都恍然未覺。他似乎是想瞧她能發呆至何時,并未下馬,陪着她靜靜伫立在王府門前。
祁蘭和桑俞在門前守了很久,芳菲和燕期更是焦灼等着幾人能将燕聽雪帶回來,誰知曉三人回來,身側空空,神思一時慌亂,她上前行禮,被韓蕲眼神趕噤了聲。
她咬着下唇,不敢言語,被燕期緊緊握着全是汗的掌心,借此穩住她的心神。
程澈也在一旁默默瞧着,他在等燕奚想什麼辦法。
韓蕲如此相信她,他便也相信。
似乎覺得終于有切實可行的下一步方案,燕奚回神,這才發現好幾雙眼睛都在緊緊盯着她,瞧得她背脊一涼。
“你怎麼不跟我說到了?”燕奚有些埋怨韓蕲。
他下了馬,朝她伸出手,“總不能打擾你想救燕大小姐的辦法。”
被戳中,燕奚也不避諱,“你怎知道我是在想辦法?萬一我方才是在想直接接受這個姐夫,反正這個姐夫位高權重,我也不虧。”
韓蕲微抿雙唇,将她抱實了落下來,話落在她耳畔,“雖說不大願意承認,你阿姐予你,比我重要,她如此境地你卻氣定神閑,想必是已有了法子。”
燕奚歪頭瞧他,“你怎知你不重要了?”
韓蕲深深望着她,“事實如此,無法辯駁。”
燕奚輕點腳尖,又吻了他的下颌,“此時此刻,你重要一點。”
幾人對她們如今這個時候還卿卿我我有些氣憤,韓蕲卻像是會意了什麼,在燕奚松開他轉身往府裡去的時候,拽住她的手,硬是要同她牽着手并肩而行,“你别說謊。”
燕奚沒有瞧他,說話的語氣似乎帶笑,“我沒說謊。”
去花廳的途中要穿過風鈴回廊和挂着鳥雀的回廊,韓蕲瞧着廊下活蹦亂跳的翠鳥,狀似無意地問她,“今日怎麼沒見你抱着你那隻死鳥?”
燕奚笑得很高興:“今晨它終于醒了過來,我便将它放生了。”
韓蕲輕嗯了一聲,“醒得很及時,不用再分心神照顧它。”
燕奚心中情緒上下沉浮,“昨日你可睡得舒服?”
“自然。”韓蕲淡然道,“有美嬌妻在懷,正常人家的夫君都十分高興罷。”
“那便好。”燕奚笑道,“我還以為我做夢亂動會影響你休息。”
“今日是何時去送的孫小将軍?”
韓蕲:“此次南征意義重大,早朝之後,我便同諸位武官一同相送。”
“可曾用過早膳才出門?”
“并未,不知王妃何時醒,何時趕來送孫将軍?”
“左不過比你晚了一會兒,我沒那麼貪睡。後聽桑俞說起這事,想着我們多日情分,此次出征于他而言也意義重大,便想着以朋友之誼前去送送。”
“這朋友之誼是能抱在一起的,旁人可沒這般福分。”
“都說讓你莫生氣了,你怎的還記挂在心上。”
“若不是你提起,我也不會想起。”
……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似唠着家常,起先程澈還有聽進去的耐心,到最後他的耐心幾乎消耗殆盡,直至走至花廳,韓蕲讓祁蘭和桑俞一起去奉茶,留燕期和芳菲守在外頭,他立馬按捺不住,“燕二小姐,你當真有辦法?”
話到正經,燕奚依然笑得如方才一般,“有。”
“這事,我選不到合适的人。左思右想,世子殿下是最合适的。”燕奚忽然認真。
程澈雙手下意識握拳,“二小姐有何指教,漸青全然領命。”
“無他,唯求殿下有一顆從不背叛、為其可死的決心。”燕奚道,“隻要殿下能做到,燕奚便也能做到。”
聞言,他立刻單膝跪地,抱拳行了武将禮,“我能做到,現在便能。”
“不,現在你不能。”燕奚很果斷地告知他。
程澈有些意外,“漸青此心日月可鑒,為何不能?”
燕奚悠悠道:“我就是知道你不能。你現在的決心僅有□□成,當你達到十成十之時,你便能了。”
程澈盯着燕奚,那一瞬間,他從她身上,瞧出了韓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