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源捋了一把小胡子,看了一眼韓蕲,眸色翻湧:“好小子,你真會算。”
韓蕲落下最後一步白棋,神色清淡:“老師,承讓。”
“時候不早,吾攜妻回府了,下次再來拜會。”韓蕲起身道。
聞言燕奚也忙朝二人行拜别禮。
江道源看到燕奚慌忙含糊的動作又哈哈笑道,“下次,不必請教了,希望是真的來陪老頭子我喝喝茶。”
燕奚眼睛一亮,忙接住話茬:“下次定給太傅爺爺帶時興的小玩意看。”
江道源點了點燕奚:“就沖你這句話,下次老頭子我要把門守死了,不好玩不讓走。”
燕奚笑呵呵地應道:“那必須的。”
江眉凝看着畢之若手裡已然有一個箱子,便貼心讓小厮一直送到府外。
燕奚又同小厮認真道了謝,讓他面紅耳熱的。
韓蕲看到眉頭稍皺,從馬車旁走了過來,袍袖将她攬過,一路送至馬車上。燕奚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沒說什麼。
江眉凝能送那箱子書,說明燕奚已經談妥了。
到馬車上,韓蕲才輕笑:“我竟不知,你還有跟人下迷魂湯藥的本領。上上個是晉扇扇,上個是你家那個小侍衛,如今又是江眉凝。”
燕奚得意地哼了一聲:“我也是超厲害的。”
韓蕲将她的一縷發絲拿在手裡把玩,“你送她鏡子,要她自鑒,是看出些什麼了?”
燕奚心裡一咯噔,笑道:“就是我說的意思啊。”
“是顧寒霜?”
燕奚沒想到他又是一語中的,不禁扶額:“你怎麼猜出來的?”
“太簡單。”韓蕲道,“能讓太傅的孫女動容的,除了她嗜好如命的琴,便剩情了。清水宴她第一個出來獻藝,誰能想不到。”
“你一個沒看怎麼知曉?”燕奚問道。
韓蕲覺好笑:“我沒别的眼睛了?靈華不算我的眼睛?”
韓蕲摁住她的發絲道:“你同她說了什麼?”
“我就讓江姐姐做東在太傅眼皮子底下辦一場女子詩會,走前特意給她留了一紙名字。”燕奚回憶着,“有薛閣老家的嫡子薛晝,禮部尚書之子沈停雲,蘇教授之子蘇昭,我阿姐,榮嬌姐姐,孫策泱……”
燕奚覺得頭皮一疼,她看向韓蕲,發覺他神色依舊十分平淡,不由覺好笑:“你身為攝政王,心胸怎麼如此狹隘。”
“女子詩會你若想去,我陪你。”韓蕲避問不答。
燕奚笑道:“這種全拽着詩啊文啊曲啊詞啊的場合怎麼适合我?我自然不會去的,倒是你必須去。”
韓蕲輕笑:“那你去何處?”
燕奚一噎,這人真是精明如斯。知道怎麼都瞞不住,燕奚如實道:“好久沒見阿澤了,我趁那日偷閑去見見他。”
韓蕲想到那小孩那日的神色,道:“你可以讓他入秋鹿書院求學。”
聞言燕奚猛然搖了搖頭:“那個地方是貴子和才子的聚集地,阿澤還小,根本承受不住,等他日後有功名在身再去罷。”
韓蕲淡淡颔首,并不多言,眸色深深沉沉地,隻一個勁拉着燕奚那一縷頭發禍害,燕奚都有些看不下去:“再被你這般禍害下去,明日我此處頭發糙了不好梳頭,我把你這一頭烏發死活也要給你拽下來幾根。”
韓蕲不聽,依舊拽着。燕奚無奈,繼續說回正事:“女子詩會應該很快就定好,你定被邀去做評師,顧寒霜也會被邀去做評事,到時望殿下你盯着他,莫要讓他同我阿姐單獨會面。”
韓蕲淡淡道:“有甚交換?”
燕奚“啊”了一聲,忽然反應過來。她思考一下,她好像真沒有什麼能同韓蕲交易的,弱弱比了個耶,“……那多陪你睡一晚?”
韓蕲将她伸出的手握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