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燕聽雪趕緊停下手中動作,過來扶住她。
燕奚見狀,指使祁蘭使勁掐自己。
祁蘭下手也毫不留情,她疼得眼淚汪汪,燕聽雪走近剛好看到這一幕。
她不由得深深皺起她好看的翠眉,“小奚兒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有點嚴重,那我們就明日再走罷。”
燕奚含淚道:“好。”
拿着燕聽雪抄錄的佛經準備收納的芳菲,遠遠看了眼燕奚,冷笑一聲,終是沒有說話。
得了準信,目的達到。燕奚也不多留,直接借病回屋休息了。
明天下山,時間線不對,就遇不到顧寒霜,也不會被那幫要刺殺顧寒霜的人誤打誤撞地遇上了。
燕奚美滋滋地用着午膳,至午後睡覺時,她摸着自己的臉,才想起來她是該瞧一瞧她借用的這個皮囊長什麼樣。
雖然她自認現世中她也是個小美女,也有其他專員給她遞過情書,但是人總是喜歡探尋好奇,有所比較的,她也想瞧瞧生得那般絕美的燕聽雪的在原著裡擁有一席之地的親妹妹燕奚,又是如何傾城的長相。
她如是想,便喚祁蘭替她找鏡子來。
鏡子被遞到她手中,她攬鏡自照,下一瞬确實愣住。
隻見鏡中人的眉眼竟與她現世中的毫無區别!
怎麼回事,難道穿書穿誰身上,誰就跟自己長得一樣嗎?教科書上也沒寫。
燕奚深深皺起了眉,心裡情緒更加複雜……自己跟惡毒女配長得一樣,真是難以接受,搞得那書中惡事好像她的分身做的似的……
可她仔細端詳,想起今日見到的女主,突然發現,自己同女主确實長得有四五分相似的,這便是美女的共通之處嗎?
她有些自戀地想,這種自我贊揚的彌足狀态一直持續到第二日下山。
山高果然風景不同。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這句話果真是對的。
山上還綻着大片的梅花,山腰間已經開始點綴着迎春和桃李,十裡一景各不同。
燕奚掀着車簾往外瞧,滿眼都是歡喜——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這麼曠遼幽清的山谷了。
燕聽雪端坐在内瞧着她,若有所思。
她感覺好像什麼東西在妹妹的身上變了,但是仔細一瞧,内核一點未改。好像已不是那個燕奚,又好像還是那樣的燕奚。
難道這幾日的禮佛,真的把燕奚的性子給養好了?燕聽雪默默地想,終究沒有問出來。
就在此時,馬車驟然停了下來,慣力讓所有人往前一栽,燕奚的嘴差點磕到車窗。
她有些奇怪,正打算将頭抻出去望望前方怎麼回事,馬車急急打了個轉彎,一聲響亮的鞭響和厲喝聲響起,馬車突然急速地朝前奔去。
燕奚突然感覺大事不妙。
此時燕聽雪已穩住自己,往車簾處靠了靠,“守安,怎麼回事?”
“有刺客,小姐還是坐回去更安全。”
他匆匆道出這句話,揮劍打掉了一隻射過來的箭。
接着,燕奚聽到無數道箭刺破靈空,插到馬車上的沉悶聲響。
她瑟縮了下脖子,眼裡依舊是緩不過來神的驚愕:不是吧,她都已經改變時間線了,怎麼還有刺殺。
她望了一眼目前一臉在事情之外的燕聽雪,有點哽咽:感情女主才是推動事情發展的人物,她的改變沒有用!
這場刺殺肯定是有一場英雄救美的,但絕對不能是顧寒霜!
她迅速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如果事情是跟着女主發展的。按照原著顧寒霜是要來一段英雄救美的,他肯定是今日下山,那麼随後趕到的其他二位肯定也是今日下山。
隻要她找到韓蕲,那麼英雄救美的人就不是顧寒霜了!
既然故事發展都是跟着女主走的,那麼現在,隻要她跟着女主的情緒發展和行動走,就一定能找準時機,在附近找到韓蕲和程澈。
燕奚迫使自己鎮定,仔細去觀察燕聽雪的每一處行為舉止。
随着箭矢不斷破空而來,她臉色的害怕之色愈來愈濃,可似乎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強撐住自己的臉色,不斷地道,“小奚兒别怕,我們馬上就得救了。”
說實話燕奚現在有點感動。這樣一個從來以德報怨的真善美女主,真是世人頂配,不該在狗血小說裡跟狗血下頭不負責任的男主在一起。她不應該被作者拿來救贖治愈有缺陷的男主,該有自己的完美人生的。
外面傳來一聲中箭的悶響,燕聽雪再也穩不住自己的臉色,“守安你還好嗎?”
車簾外的人明顯虛弱了起來,為了讓其安心,仍道:“小姐無礙。”
就是現在!
燕奚趁着二人對話不注意,從二人的左前方跳下了車。
“小奚兒你作甚!”燕聽雪厲喝道。
她靈活躲過一支箭矢,朝射箭的方向大喊,“燕聽侯府的小姐在此!想要活的就來抓我!”
她回頭沖燕聽雪一笑,“快帶阿姐走!”
說完,她再不回頭,拼命往前沖。
她記得原小說裡,不會武功的韓蕲是躲在一個山洞裡等着程澈來救的。
既然是在女主英雄救美的地方,那肯定是極近的。
後面的刺客分來追她還是很少,估計是不确信她的話。
饒是如此,燕奚的腳力也跑不過他們和他們的箭。
她有點絕望,為自己剛才的莽撞行為而後悔,心裡不斷祈求系統這個時候快顯靈。
不知是不是心誠起了作用,在一支箭快要射中她後背之時,一陣強烈的罡風從她身後擴散開來,将身後的箭與人都沖出百米開外,有的人甚至因為内力無法與之抵抗,淬了口血沫。
山上草木蔥茏,互相遮掩,路本來便不好走,燕奚逮住機會,準備找個草叢先躲過追擊再談找韓蕲的事情。
恰在此時,身後的灌木叢突然伸出來一隻大手,将她攔腰一拽,未及她驚呼,人已經被拽到草木之後并被捂住嘴巴。
她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噓。
燕奚不敢動了。
待人走後,她後勁一松,順勢往後靠了半靠。
冷不丁地,一句不鹹不淡的調笑從耳邊傳來:“燕大小姐怎麼也這般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