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兇手這種犯人,在案子沒有判下來前,隻有特殊記者能追蹤采訪,安城衛視還沒有這個資格在這個階段對兇手進行采訪。
哪怕兇手是被安城衛視的記者抓住的,也不行。
“那有些可惜了,我還想知道這宗案子到底是怎麼産生的,網上都說,是因為攤位紛争,但是一個正常人哪怕與人發生口舌,動手殺人也隻會激情殺人,而不是大半夜上門滅人全家。”
程曉瑤眼露惋惜。
她還想弄清楚這個案子真正的原因來着,沒弄明白,系統就沒辦法吸收白牙劍上那一串鬼。
“這個啊,不需要采訪兇手也能知道,你要不來,過兩天我們局裡也會根據案件出公告。”女警聽完程曉瑤的話,莞爾一笑。
程曉瑤迷糊:“不采訪也能知道?”
女警颔首:“這又不是什麼秘密,采訪負責案件的相關警察,就能知道原因。”
經女警一點撥,程曉瑤頓時明白該怎麼辦了。
她朝女警感激一笑,喊上周子瑜就去找朱高志他哥。
朱高志他哥也是相關警察,昨晚還進了山,采訪他保證沒錯。
朱高志的哥哥叫朱高瑞,是個年輕警察,身材挺拔,猶如松柏,看着冷肅沉穩。程曉瑤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拿着一疊資料從别人辦公室裡出來。
朱高瑞和程曉瑤算是熟人,宋安平自殺案時兩人就打過交道,再加上這次,她又和朱高志一起進山了,所以就更熟了。
“程記者今天怎麼有空來警局。”朱高瑞的聲音和他給人的感覺有很大出入,聽着猶如春風拂面,有種溫潤感。
程曉瑤:“來備案,順便采訪一下朱警官。”
朱高瑞微楞:“采訪我?”
程曉瑤颔首:“我要為案子做總結,想知道兇手到底為什麼殺人。”
“這個我可以說。昨晚我們已經對兇手進行了審訊,前因後果已經出來。”朱高瑞明白了程曉瑤的意思,道。
牧縣滅門慘案沒有任何懸念,兇手也已逮捕歸案,程記者問的這個問題不涉及隐秘,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麼快……”
程曉瑤微驚。
昨天心裡還在想警察辦案效率慢,今天這個想法就被推翻了。
慢也隻是偶爾,瞅瞅現在,這不就很快了。
朱高瑞點頭。
程曉瑤眼睛一亮,讓周子瑜過來拍攝,自己拿上話筒,采訪起了朱高瑞。
在沒有抓住兇手前,程曉瑤就知道這個案子可能另有隐情,果不其然,等采訪完朱高瑞後,兇手狠心滅人全家的真相就出來了。
這是一起延續了進30年的仇恨,并不是一個普通的攤位紛争。
據兇手說,他和被害者一家在祖輩時就認識,兩家都是殺豬匠,父輩關系還很好,都在肉聯廠上過班。
後來改革開放,肉聯廠解散,兩家人就都賣起了肉。
27年前,他兩歲的兒子丢了,是在被害者手上丢的。
當時被害者家的那對老人中的其中一個,帶着他兒子去供銷社買東西,兩家關系好,兇手沒有任何懷疑答應了,但就是這一答應,他的兒子沒了。
他那時還報過警,警察調查完,說是被拐子拐走了,和被害者家沒有關系。
本來兇手也以為這隻是個意外,雖然很憤怒,但也沒有找被害者一家的麻煩,直到半個月後,被害者一家突然拿出一筆錢做生意,他才察覺到問題。
但沒有證據。
就算他知道他兒子是被這家人賣了,也沒辦法将其繩之以法。
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他雖記恨被害者一家,但也沒想過動手殺人,真正讓他動殺心的,是最近被害者家裡的男主人,對他女兒起了龌龊心思後。
兇手的大兒子丢後,過了十來年才和妻子又生了個女兒,妻子難産過世,女兒是他一手帶大,父女倆生活很美滿,但就在去年冬月,他去接女兒放晚自習,竟發現被害一家的男主人,竟悄悄尾随在他女兒身後。
第一次發現,他并沒有太在意。
但事不過三。
後面,他又撞上了那男人兩次。
這兩次,他從男人臉上,看出了見不得人的心思。
他怒火中燒,于是白天賣肉的時候,就和那男人發生了沖突,并且還把那男人打了。
本來他對被害者一家就有很深的仇恨,兒子被這家人賣掉,卻無法證明,如今這家畜生又惦記上了他的女兒,他哪還忍得住啊。
籌謀一番後,半夜提刀殺進了被害者家裡。
他一開始隻是想殺掉那個賣他兒子和對他閨女有不軌之心的兩個男人,結果殺人時,卻殺紅了眼,直接把那家人全殺了。
聽完整個案子,周子瑜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滅門慘案背後,竟還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原因。
但殺人就是殺人,哪怕再大的理由都沒辦法逃脫法律的制裁。
而程曉瑤心情就更複雜。
因為,她也殺過人。
不但殺了,還把自己抽得幹幹淨淨,如今更是因為幕後兇手的緊逼,讓自己陷入了灰色地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