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瑤沉默，良久後，他擡頭向謝言歸問，“你利陽那邊的關系可靠嗎？”

謝言歸：“可靠。”

“等宋安平的案子定案，你讓人幫我盯死張敏，最好查清楚她的現金來源，可以的話，我想知道那個給她現金的人是誰。”

程曉瑤不大想讓老客兒插手宋安平的事。

老客而那人精明着，一旦讓他去調查張敏，他肯定會猜到些什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張敏那邊用利陽的人調查是最好的。

“那周振國的女婿呢，不盯他嗎？”

“盯，可我人手不夠。”

她隻有一個人，哪怕聘請了老客兒，還是沒辦法同時跟進兩條線索。

“過完年，你聯系上面的人，這個人是北城人，西裡爾不是帶着妻子和嶽父去了北城嗎，隻要價錢到位，他就能盯死西裡爾。”

謝言歸從黑色錢包裡取出一張名片，放到程曉瑤的手裡。

“私家偵探？”程曉瑤看着名片。

謝言歸颔首。

“謝了。”程曉瑤沒和他客氣。

謝言歸淡淡道：“不客氣。”

程曉瑤關掉筆記本，還給謝言歸：“你那邊呢，有什麼進展？”

程曉瑤一直知道謝言歸想要幹什麼。

但脫出循環這麼多天，他卻一直沒有動靜，她都懷疑他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難處。

“我的事情沒你身上的複雜，隻要布局妥當，時間到了就能收網。”

謝言歸端起桌上的紅酒，輕抿了一口，深暗眸子裡運籌帷幄。

程曉瑤見他這般模樣，便也不再過多詢問，隻道：“需要幫忙給我說，輿論這一塊不成問題，經濟上有需要，我也可以幫忙。”

像謝言歸這情況，打的就是經濟戰，她手上有幾十億，雖然和封家那種龐然大物沒辦法比，但也勉強有資格插上一腳。

再說現在隻是幾十億，過完年後，情況可能就不大一樣了。

系統雖然無法聯網，收集信息有些緩慢，可一旦收集完畢，以它的分析能力，幾十億投進股市，要不了多久，她的錢就會翻上一番。

“不用，我還能應對。”謝言歸拒絕。

兩人在角落低聲交流，包廂裡一群富二代越玩越嗨，煙味酒味混雜着充斥整個房間。

程曉瑤見時間已晚，起身準備離開。

她現在住在家裡，不能回去太晚，不然爸媽會擔心。

謝言歸沒留她，取來衣架上的羽絨服，送她出酒吧。

冷風撲面而來，從脖子灌入胸口，程曉瑤冷不丁打了一個哆嗦。

謝言歸見狀，将自己的圍巾卸下，系到她的脖子上。

修長均稱的手指在眼皮下跳躍，程曉瑤眸子一擡，蓦然看向身前人。

他還是與以往一樣，面上沒有多餘的神情，隻是在很認真的為她系圍巾。

完了，還将羽絨服的帽子拎起，輕輕蓋在她頭上。

“夜裡冷，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謝謝。”

程曉瑤一笑，摸出賽車鑰匙抛給他，手指指向不遠處的賽車，“新年禮物，希望你喜歡。”

說罷，揮揮手，踩着濕潤的地面，灑脫的上了出租車。

＊

宋安平的案子就如程曉瑤預想的那樣，在除夕當天結了案。

從發現屍體到結案，總共用了三天時間。

警方根據屍體現場與峭壁上的痕迹，又演練了幾次屍體掉落的速度與方向，最後推斷出了宋安平跳崖的山峰。

當然，這個山峰是宋安平自己選定的山峰，而不是被程曉瑤踹落懸崖的那座。

自作孽不可活。

宋安平計算那麼精準，最後卻算計到了自己。

警方推斷出的那座山峰上什麼痕迹都沒有，連宋安平自己去過的痕迹，警方都找不到。

不過最近一直在下雨，找不到痕迹，屬于正常情況。

警方判定他是自殺，并出了公告。

網上唏噓一片，紛紛感歎人生無常。

唯有張敏堅持不懈，認準自己的老公，不是自殺，而是被人害了。

但她拿不出證據，說到某些原因的時候，又支支吾吾，就更沒人相信她的話了。

大家隻當她痛失親人，接受不了現實……

過完除夕，該走親戚的走親戚，該會友的會友，整個春節都忙忙碌碌，而作為記者的程曉瑤就更忙了。

春節期間，她不但把所有親戚走了個遍，還天天和周子瑜像街溜子似的，負責着台裡的街采任務，中間她還抽空去相了兩個親。

程曉彬給她出的租男朋友計劃，到底沒能用上。

程曉瑤的計劃裡沒有結婚這一項，相親不過走過場，雙方見面不尴不尬吃頓飯，加個微信便分道揚镳。

她媽要是問起，她就一句話，沒相中。

呂素芬氣的不行，卻拿她沒辦法。

倒是程文瀚一點都不着急，還叮囑程曉瑤多看看，多處處……

正月初八，假期結束，城市又喧鬧了起來，接了任務将近二十天沒有回信的老客兒，也在這一天聯系了程曉瑤。

【妹子，你要查的到底是什麼？太難了，你給我的号碼，開通後就被人掃了尾，網上一點痕迹都查不到，我把鄰市的網點一個一個排查完，才摸到人。】

我不想死了：【有消息了？】

老客兒：【沒消息我敢來找你？你這活差點砸了我的招牌。】

我不想死了：【要是那麼容易，我也不會來找您老。】

老客兒：【别給我戴高帽子。】

【圖片】

【這就是開卡的人。】

【我識别了一下他的身份，這人不是咱們安城的，他是林清市人，戶籍在靠近邊境的一個鎮子上。】

我不想死了：【辛苦你們了。】

程曉瑤打完字，順手給老客兒轉了10萬過去。

有人刻意針對她，線索抹的太幹淨，查起來的确費力，老客兒能弄到開卡人的信息确實不容易。

花了這麼長時間，辛苦費不能少。

轉完賬，程曉瑤盯着手機界面上的人像，烏黑眸子輕輕蹙起，總感覺相片上的這張臉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系統适時出聲：【當然熟悉，上回你出邊境躲避鬼屍追殺，借了人販子的道，這人不就是那個叫七哥的人販子。】

程曉瑤：【……？？】

【業務涉及面這麼廣的嗎？在邊境幹壞事兒還不算，竟還跑到隔壁市專門開張卡，給宋安平打電話。】

【誰知道呢，上回他也算死的不冤。】

【你說，在邊境的時候，他有沒有認出我。】

【應該沒有吧，要是有認出來，就不會把你當貨物運出境了，說不定一遇上就直接把你殺了。】

【也對，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像這種人販子，怎麼還能讓他繼續逍遙法外，舉報，必須舉報。】

程曉瑤打開電腦，隐藏自己的ip，在網上直接報了警。

她把當初那幾個人販子的信息和窩點詳細報了上去，連在路上聽過一嘴的懷坨鎮任家，她也一起舉報了。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任家是幹什麼的，但是能讓人販子都忌憚的家族，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