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院……确實是值得去采訪的地方。”周子瑜覺得程曉瑤這地方挑的好。

養老院可以采訪的東西特别多。

好的養老院，可以看出地方的養老政策，不好的養老院，可以看出人心黑暗，反正怎麼樣都是素材。

“我今天要回家，明早九點江甯養老院彙合怎麼樣？”收拾好東西，程曉瑤問。

周子瑜：“可以。”

程曉瑤嗯了一聲，從辦公桌繞出來，提着小包包就離開了電視台。

*

傍晚的雨，将城市喧嚣淹沒，程曉瑤回到東甯巷時已經七點。

這個時間用餐的人比較多，程家私房菜外的車位停滿了車，程曉瑤開着車在館子附近轉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一個停車位。

“小瑤，這是誰的車？”

程曉瑤關上車門，一擡頭就看到她哥站在車後尾箱。

“我買的。”程曉瑤烏黑眼睛彎成了兩汪小月亮，修長手指拎着車鑰匙，炫耀地朝程曉彬搖啊搖。

“哄誰呢，這車得三十幾萬吧，你哪來的錢。”程曉彬不信。

她上班才多久，哪來錢買這車。

“騙你幹嘛，真是我的。”程曉瑤彎身鑽進車裡，把購車合同拎出來丢給程曉彬，然後揣着手往餐館走去。

程曉彬盯着透明袋裡的購車合同，小跑追上去：“真是你買的？你哪來的錢？”

“抽獎抽的。”程曉瑤笑眯眯的道。

她早就為自己的錢找好了來路。

那家連鎖超市抽獎的事，在安城鬧得沸沸揚揚，大家沒見過中獎的人，卻知道中獎的是位程姓女士。

她姓程，空間裡還裝着稅後發票，現成的理由，誰都不會懷疑她錢的來路。

至于卡上更多的錢，以後再找别的借口，慢慢拿出來。

“抽獎……”程曉彬震驚，眼睛瞪成了銅鈴。

程曉瑤把超市元旦搞活動，獎品是台進口機車的事給程曉彬說了一下，然後眉開眼笑道：“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我那天剛好進了那家超市，這不，一抽，就抽到了最大的獎。”

“80萬……80萬……人家老闆沒打死你。”

程曉彬震驚的不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曉瑤的手。

小妹的手是怎麼長的？

一抓就抓出八十萬，好羨慕，他也想抓個八十萬，不，不用八十萬，兩萬，一萬，幾千塊也行。

哎，人和人的差距啊！

他也想中個大獎。

程曉瑤笑睨着他：“現在是法制社會，超市既然用豪車做噱頭，促進消費，那車被我抽到了就得認。”

“八十萬，不是一萬兩萬，你能表現的激動點不。”程曉彬幽怨地瞥着妹妹，覺得她臉上的表情特别欠抽。

程曉瑤：“我已經激動完了。”

程曉彬捂着胸口，緩了好幾口氣：“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給家裡打個電話。”

八十萬不是小數目，爸媽存款全加起來，可能沒小妹兩根手指抽出來的多。

這麼大筆錢，她竟冷冷淡淡自己處理了，還給買了輛三十萬出頭的車。

“電話裡說不清楚，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程曉瑤說着話，踏進了自家餐館。

暖氣撲面而來，驅散一身涼意，程曉瑤朝收銀台入的呂素芬喊了一聲，拉了個高腳凳，坐到收銀台對面，托着腮，笑吟吟地看媽媽忙碌。

“我臉上有花嗎，看什麼呢？”忙着打單的呂素芬擡頭睨了眼閨女，好笑問。

程曉瑤眸子彎彎，嬌笑道：“媽媽今天特别好看。”

笑聲清清脆脆，透着些女兒對母親撒嬌的意味。

這種笑，在沒有脫離死亡循環前，程曉瑤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的。

離開時間困境，萦繞通身的壓抑沒了，連說話語氣都發生了變化。

“油嘴滑舌，把單子送去廚房，讓你爸搞快些。”呂素芬從打單機上，撕下單子，塞給程曉瑤。

程曉瑤拿過單子看了看，去了廚房。

“媽，我給你說，小妹她……”

“說什麼說，沒看我忙着嗎。都這麼大個人了，有點眼力行不行，你妹上班累了一天，前腳進家門，後腳就忙着幫我送單。你呢，天天在家躺屍，讓你爸一個人在廚房裡累，趕緊滾開，别擋我的路。”

程曉彬等妹妹離開，賊頭賊腦，把嘴湊到呂素芬耳邊，想給她說小妹中了八十萬的事，結果剛湊過去，就被親媽嫌棄地推開了。

“……？？”一句話都沒說得完的程曉彬。

這區别對待也太明顯了吧。

行，不說就不說。

回頭被吓到，可别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