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瑤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捋了又捋，不斷推演着各種可能。

可不管她怎麼推敲，始終摸不到方向。

這似乎是個死局。

連一絲破局的線索都找不到。

從陶陽山下來，程曉瑤在馬路邊站了一會，然後在網上約了輛車，回了市區。

今天不用出安城，也不用逃命，時間比較多。她找了家幹淨的館子，犒勞了一下自己的胃，然後去市中心的一家彩票站，買了兩盒刮刮樂。

這兩盒刮刮樂裡，有個三十萬的一等獎，和一個十萬的二等獎。

刮刮樂的獎金可以兩個小時領到手，以前程曉瑤就喜歡來刮這兩個獎，她空間中幾十億的巨款，有五分之一，是靠這兩張刮刮樂積累出來的。

從彩票站領了刮刮樂的獎金，程曉瑤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坐車去了機場。

**

下午三點二十八。

寬敞明亮的安檢大廳，程曉瑤坐在休息區，沉靜眸子默默觀察着整個大廳。

謝言歸說，他是三點半在安檢大廳清醒過來的，但這會兒時間快到了，她卻沒看到他人。

程曉瑤緊抿着唇，漆黑眸子不斷在大廳内掃射，時間一點一點往前走，三點半抵達瞬間，空氣中，似乎流竄出了什麼東西，人頭攢動的安檢大廳，出現了刹那間的靜止。

整個大廳，不管是人還是物，都停頓了下來。

天地間靜的仿佛隻有程曉瑤一個人存在。

察覺到四周變化，程曉瑤心底大駭，清冷眸子蓦然一沉，肌肉立即緊繃了起來。

好在這種情況很短暫，頃刻間，大廳就恢複了正常。

靜止的人，又活動了起來。

程曉瑤見狀，僵硬四肢緩緩松懈下去。

不過她不敢大意，仍舊防範着四周。

【時間靜止了半秒，謝言歸的出現，動靜真大。】系統的監測功能一直開着，它也察覺到一瞬間的時間靜止。

程曉瑤疑惑：【系統，上回在機場，我為什麼沒有感覺到時間靜止？】

謝言歸出現竟會引動時間，上一回機場相遇，她怎麼沒有察覺到。

系統：【靜止時間太短，眨眼就消失。上回我們的注意力都不在這上面，所以沒有發現。】

沒有能量提供，它就是個半廢系統，缺陷很大，眨眼間的變化，一不留神就會錯過。

所以，不能怪它。

程曉瑤抓住了某個關鍵：【陶陽山上，我清醒的時候，空間有沒有靜止？】

系統：【本統和你是同一時間蘇醒，醒過來後，時間是流動的。】

它也是bug中的一環，有些東西，它也弄不清楚。

程曉瑤蹙眉沉思。

醒來後時間在流動，那醒過來之前呢？

時間是靜止的，還是在往前走？

系統想了想，分析道：【你和謝言歸都是陷入時間循環的人，他出現時，空間發生異變，那你出現時，肯定也有變化，隻是這種變化，我們都不知道。】

【還真是個大發現，下次循環，你稍留意一下。】程曉瑤唇角輕抿，很高興有這一發現。

和系統意識交流，也不過轉瞬間的事，時間靜止時，程曉瑤就一直留意着安檢大廳的變化，這一留意，就看到謝言歸出現在了安檢口左側的一個取票機前。

他出現得無聲無息。

程曉瑤很确定，在時間靜止前，那台取票機處隻有一個在取票的女子。

謝言歸是憑空出現那裡的。

他出現的很突兀，卻沒人察覺到異常，仿佛他本來就在那裡一般。

謝言歸一出現，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一回，他直接摁掉了電話，并沒有像上次相遇那樣，把電話接起來。

他推着行李箱，擡眸四處尋找。

程曉瑤走出休息區，擡手向他揮了揮。

謝言歸看到了她，遠遠颔首，大步往她走了過來。

二人彙合，程曉瑤遞了把傘給他：“謝先生，外面在下雨，撐着吧。”

謝言歸接過雨傘：“謝謝。”

程曉瑤看了看喧鬧的四周，問：“是在機場找個地方談，還是去市區？”

上回聽他講電話，他說要去醫院，醫院那邊怕是有什麼事等着他處理，她心中有好多疑惑，今天這場談話，沒兩三個小時結束不了，所以，得先确定一下他的時間。

謝言歸道：“我要去市中心醫院，路上邊走邊談。”

程曉瑤：“行，那走吧。”

兩人交談兩句，并肩出了安檢大廳。

程曉瑤本想打輛出租車，謝言歸說有車來接他，于是二人去了機場露天停車場。

來接謝言歸的是古暢。

昨晚酒吧時，古暢愁眉苦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但白天的時候，他卻顯得有些桀骜不羁。

下着雨，他沒在車上等人，反而撐着把傘，倚在車頭前，懶懶散散抽着煙。

遠遠見謝言歸走過來，他激動地彈掉手上的香煙，雨傘一丢，張開雙臂就往謝言歸走來：“哎呦，謝大律師終于舍得回國了。”

他嘴上調侃着好友，手上，卻給了謝言歸一個大大的擁抱。

“咦，這位美女是誰？”古暢抱完人，一擡頭就瞧見了謝言歸身後的程曉瑤。

許是沒想發小身邊會有個女孩，還是個漂亮的年輕女孩，他微微有些吃驚。

“我朋友，程曉瑤。”謝言歸推開古暢，後退一步，介紹道：“這是古暢，我發小。”

聽到謝言歸主動介紹程曉瑤的身份，古暢眼神頓時露出八卦，好奇地猛往程曉瑤身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