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晏甯送楚浔回酒店,楚大導開車沒章法,駕照分扣光了,全靠她當司機。
從胡同裡開出來,一輛面包車尾随其後,一路跟到酒店門口。
晏甯看着後視鏡嗤笑:“這群狗仔……咱們倆有什麼好拍的。”
“大熱cp,你不知道嗎?”
“咱倆?”
他們倒是經常鬧绯聞,一次兩次還好,時間長了沒人當真,連粉絲也不在意。
“還有超話呢,”楚浔擺弄着手機,“叫什麼踏雪尋甯。”
他有一陣覺得這些粉絲特别有意思,專門開了個小号加入他們,因為時不時爆兩個無關緊要的料,被當成業内人追捧,混成了超話大咖,粉絲量相當可觀。
晏甯也好奇他們倆居然還有傳說中的cp粉,說:“我回去也看看。”
送楚浔到酒店,她怕狗仔亂寫,沒跟着進去,把車停在路邊臨時車位上,落下車窗和緊跟其後的面包車打了個手勢,那邊探出個腦袋,是個年輕小夥,寸頭,單眼皮。
這狗仔常年跟她,她都眼熟了。
晏甯笑了,跟他們說:“别拍了,沒什麼新聞,早點下班吧。”
小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等她一腳油門并入車流,那輛面包車還是跟上來了。
回家後狗仔拍的照片已經發到網上了,新鮮出爐,熱乎的。
晏甯出道三年,不長不短,事業如魚得水,感情生活卻像一張白紙,幹幹淨淨,平時除了楚浔之外沒别的绯聞對象。
這行裡拍個戲擦出點愛情的火花什麼的太常見了,藝人們對外都說自己是單身,實則三個月換一次對象都算長情,狗仔不死心,跟了她三年,發現她還真就……寡得沒邊了。
鑒于老闆有單身一輩子的傾向,工作室也就可以犯懶,逢年過節打點一下和傳統媒體的關系,至于狗仔爆料,一概不理。
以前還有狗仔來要封口費,被蕭知許輕飄飄一句“沒錢”打發了,如今狗仔屆都知道她摳,拍到什麼就幹脆直接發出去賺熱度。
#晏甯楚浔 涮羊肉#的熱搜正挂着,這些狗仔賺的不少,卻舍不得更新一下設備,像素堪比老年機,那兩個模糊的人影如果不是被放大标出來,說是鬼都有人信。
評論裡還算正常。
【他倆一年吃八百頓飯,這也能上熱搜?】
【就這?狗仔閑着沒事找個電子廠上班吧】
【白眼 白眼 白眼】
晏甯心想看起來也沒有cp粉啊。
結果剛往下一劃,一個ID叫【踏雪尋甯szd】的網友評論:“啊啊啊啊啊啊踏雪尋甯原地結婚,民政局我去搬!”
晏甯哭笑不得,三條黑線從額頭緩緩滑落,她笑了一會兒,順着這位網友的主頁找到了楚浔說的那個超話,發現裡面完全是不一樣的畫風,一排“啊啊啊啊啊啊”,夾雜着幾張同框照片,一溜兒劃過去,連眼睛都覺得吵。
還有粉絲說上次金鐘獎沒看見楚浔出席,以為他們倆be了,還好還好又一起吃飯了!
晏甯想,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楚浔沒去是因為他國際獎項拿到手軟,看不上金鐘獎。粉絲挺會給自己找樂子的,大多數是正常的接觸,一旦有了他們倆已經在一起這個前提,就都蒙上一層粉色濾鏡。
晏甯沒在意,放下手機找水喝去了。她以前為了配合宣傳炒過cp,其實誰心裡都門清兒,粉絲也不過圖個樂呵罷了。
家裡沒熱水了,晏甯懶得燒,去冰箱裡找冰水喝,喝完水找部電影看,天氣漸涼,她盤腿坐在地毯上,裹了條小羊毛毯,沒一會兒覺得頭暈,又躺了一會兒,惡心感不減,居然有生病的苗頭。
她身體不太好,時不時就要感冒,早已習慣了。
藥在樓上書房裡,晏甯懶得去拿,自己哄了自己好一會兒,剛要起身,手機響了,是個陌生号碼,她猶豫一下,接了。
對面是一道沉穩的男聲:“晏甯老師您好,我是祁溫言,受沈總所托,提醒您今晚參加聚餐,地址已經發給您的經紀人了,請問需要派車去接您嗎?”
晏甯記得這事兒,沈濯把公司裡該處理的人和事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先兵後禮,今晚組了個局,請各位高層吃飯,她也在受邀之列。
但她記得她讓蕭知許推掉了。
她身體不舒服,頭暈沉沉的,說話就直接:“不好意思,今晚我沒空。”
祁溫言很會踢皮球,彬彬有禮道:“這樣的話,麻煩您親自和沈總打個招呼。”
晏甯深吸一口氣,叫他:“祁助。”
“您吩咐。”
“派車來接我吧,我的地址你老闆知道。”
“好,您稍等,司機六點鐘準時到達。”
祁溫言挂了電話,沈濯也從微博頁面裡退出來,修長手指有節奏地敲着膝蓋。
祁溫言用一種“老闆您這又是何必呢”的目光看着他。
片刻後沈濯問他:“銅鍋涮肉好吃嗎?”
這個問題隻有一個答案,祁溫言立刻搖頭:“不好吃,一點也不好吃。”
/
路上堵車,晏甯到的最晚。
推開門,掃了一眼,大圓桌,蕭知許沒來,除此之外有幾個生面孔,但大多數還是老熟人,公司裡的高層,有幾個和她關系不錯,循聲望來,熱切地招呼她入席。
隻剩沈濯旁邊一個空位,她隻好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