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着也是閑着,傅弦音找了個桌子,拿出化學卷子開始寫。
離月考還有一周半,化學在這周已經把月考之前的内容全都學完了,因此這張卷子已經算是月考模拟卷了。
傅弦音嘗試着閉卷做。
20分鐘過去,她發現閉卷的情況下她大部分都寫不出來。
有些知識她甚至能記得是在課本的那一頁,那頁是什麼顔色的,有什麼圖案,她是用什麼顔色的筆記。
可最關鍵的知識點偏偏就是記不清。
無奈,她打開課本和筆記,開卷把選擇題全都寫完後,傅弦音把書包收拾好,準備登機。
把機票出示給空姐,空姐笑容滿面道:“17K,女士,請往後走。”
15,16……
17!??
和17K一同出現的,是一張熟悉的人臉。
顧臨钊??
不會吧,不會點這麼背吧。
空姐打開了行李架的蓋子,聽見聲音的顧臨钊遂而擡頭。
于是兩人四目相對。
傅弦音扯出了個笑,說道:
“好巧啊,班長。”
顧臨钊撇到了傅弦音校褲膝蓋上一塊不明顯的灰,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
他沒刨根問底那塊灰的來曆,而是道:“是挺巧的,你是17K?”
傅弦音點點頭,坐在顧臨钊邊上的中年女人笑道:“是臨钊的同學?來臨钊,你坐裡面,和同學坐一起吧。”
顧臨钊沒拒絕,兩人起身,讓傅弦音先進去,顧臨钊坐過來的時候,傅弦音才看到他手裡竟然也拿了化學試卷。
隻不過和她那個大片空白的化學試卷不同,顧臨钊那張已經寫了大半了。
她看到了顧臨钊的試卷,顧臨钊自然也看到了她的。
少年身子朝他這裡傾了傾,聲音直直灌進傅弦音耳朵裡:“需要給你講嗎?”
旁邊顧臨钊的家人聽到了這句話,似是不相信顧臨钊會主動幫助同學似的,饒有興緻地朝顧臨钊這裡瞥了一眼。
傅弦音看了眼自己的卷子,道:“等會吧,我再寫寫,不會了再問你。”
自從那天顧臨钊在紙上給她寫了不會的可以問他之後,傅弦音真就沒跟他客氣,這兩天問了他許多題。
顧臨钊點了點頭,繼續做自己的卷子。
傅弦音也翻着課本和筆記,艱難地往下寫。
寫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顧臨钊屈起手指在她小桌闆上敲了敲,道:“要起飛了。”
“哦。”
傅弦音收好小桌闆,抱着書本和卷子。
她專注力很高,有的時候專注了會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剛才恐怕就是沒聽見廣播說的收起小桌闆。
嗡鳴的引擎仿佛就在傅弦音的耳畔,她看着飛機一點點飛向夜空,遠離滿地的燈火通明。
她放下小桌闆,繼續磕磕絆絆寫起了卷子。
等把會的都寫完之後,離落地臨瀾市隻剩半小時了。
旁邊的顧臨钊戴着耳機背單詞,感受到傅弦音的視線,他摘下耳機,道:“寫完了?”
晚班的飛機,客艙裡的燈都滅了。
顧臨钊的聲音壓的很低,字字敲進傅弦音耳中,把她耳廓敲出了點點酥酥麻麻的癢意。
她圈了幾道題,把卷子遞給顧臨钊。
引擎的嗡鳴讓傅弦音有些聽不清顧臨钊的聲音,她不由得往他身邊靠了靠。
于是兩人的手臂短暫相觸,随着顧臨钊寫字的動作,複又分開,再又碰到。
肌膚之間的接觸短暫而又密切,少年手臂溫熱,碰到她冰涼的小臂分外明顯。
引擎的聲音,真的有點太大了。
傅弦音想。
她腦子裡,完全不知道顧臨钊在講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