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入住話桑麻,她真真正正算是聆鏡的一員了,她第一反應是去看池晚桑。池晚桑捏着剛辦公桌上突然多出的一盒西瓜霜,對她笑了笑。
這次秦疊準備的可謂是萬事俱備,隻欠開機。
首先她身上的衣服材質就算擦出火星,也不會有太大的響動。
其次,她猛灌一口熱水,嗓子保護get!
最後,站在話筒前,深呼吸兩口,将一邊耳機挪到耳朵後面,方便聽自己的人聲,基礎小細節get!
包子店老闆娘剛出場就是一陣腥風血雨,她需要在夜幕下,梁上追逐采花大盜,幾番回合下來,先摔一跤落得下成,然後雙刀出竅,随手一丢,将那人釘在房梁上。
可這跤,畢竟不是真摔,總是顯得虛僞,像是紅樓娘子和蒙眼公子你追我逃的玩笑話。
關山喊卡,對着秦疊說:“這段你得想象一下真摔是怎麼樣的,聽衆的耳朵很挑剔,不能這麼敷衍。”
秦疊無奈,“我之前沒配過,導演我再來一遍。”
關山點頭,想了想怎麼配的技巧,按住話筒,正要指導,“你就……”
此時,池晚桑在旁邊聽了幾遍都不太滿意,直接打開了隔間的門。在大家的注視下走了進去。
他走到秦疊身邊,對她輕聲說不要用嗓子發力,摔倒時應該是腹部震顫溢出喉嚨,帶着不能控制的驚慌才行。
秦疊似懂非懂,起碼比導演說的具體多了,她遲疑半刻,點點頭說,“我試試。”
“丹田用力,在小腹的位置,你找找。你摸我肚子,這兒,看看肌肉收縮情況。”
池晚桑說着将一隻手覆在小腹的位置。
秦疊咽了咽口水,想起家裡那些健身器材,池晚桑的身材不用看就知道很好,肩膀緊實有力,鎖骨線條漂亮,腹肌,窄腰……而她現在就要去找他的丹田?
秦疊克制住,不顯得太饑渴,輕輕把手放在池晚桑肚子上,雖然做了準備,還是感受到他身體微微一顫。
她的手心發燙,可此時又不能立馬縮回去,這就是個簡單的發音教程示範,秦疊你想什麼呢!
蘇木眯起眼睛,表示有鬼,雙手抱胸,自言自語道:“喲,之前不是不讓摸,現在兩人關系挺好了呀。”
可是天賦不是每個人都有,教一次就會的,那也不是一般人,秦疊最後決定實打實地摔。
配音間裡鋪上軟的減噪地毯,秦疊順着地毯跑過去,跌倒,痛呼,收音結束。
這是她得到認可配的第一場戲,決不能将就。
可這一摔,就摔了七八次,連起來都可以出個鬼畜視頻才最終收到理想的音效。
“可以了!”蘇木打闆,将耳機放在操作台上,對秦疊比了個OK的姿勢,“你這敬業程度和池老闆不相上下啊,快揉揉膝蓋,我看着都疼。”
接下來是蘇木和林桐的戲份,可這家夥一進配音間就興奮,這何嘗不是另一層面上的天賦異禀。
原本隻有一句“小賊,看我不收拾你。”蘇木硬生生和導演battle,說這裡需要表現他驚人的劍術和口才,軟硬兼施,将小賊收服到他石榴褲下。說着說着不知怎麼又聊到自己最近有在健身,碳水幾乎沒碰,明晚聚餐他要補回來,然後又聊到隔壁鄰居他二姑媽的表嬸的妹妹的侄女今年高考……
“導演導演,我口哨最近吹得賊帶勁,要不要加上一個?”
關山隻長歎一口氣,摘下眼鏡,捏着眉心指了指蘇木,“你,先别說話……”
又指了指林桐,“桐姐先來。”
沈桉羽癱在沙發上,眉頭緊皺,看她的臉色就想給蘇木丢上一塊拖鞋,在臉上留下印記那種力度,她拿起手機,“這蘇木就知道拖大家的時間,廢話怎麼這麼多,上輩子是個啞巴吧。”
她滑動手機,又啧了一聲:“池老闆,全民馬拉松又來了,咱工作室還得上一個人,你看抽簽還是拼酒,我這次喝死也不去了。”
池晚桑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的樣子,“那今年陳藻去。”
陳藻立馬放下啞鈴,還真是個健身達人,“憑什麼?我,我不方便。”
“你有什麼不方便?”沈桉羽瞪他。
“不方便,去……”
“我去吧。”秦疊弱弱地在角落舉手,她之前在學校八百米跑耐力還行,雖說和馬拉松比不值一提,但畢竟又不需要拿名次,還能為工作室做貢獻,她這個社會健康活潑積極熱血青年當然義不容辭。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半馬,或者說高估了剛畢業,四肢将退化還未退化大學生的脆皮度。看見沈桉羽臉上陰轉晴就覺有鬼,“好,那報你名字,到時候我們去給你加油!”
拉拉扯扯,池晚桑和秦疊兩人的對手戲又精雕細琢一陣子,拖到傍晚十一點才徹底結束,一期節目的工程量和幕後付出這麼大,秦疊是萬萬沒想到的。
他們配完時,大家都走得差不多,蘇木也收拾好正要出門,忍不住抱怨了句:“你們真不做人啊,兩個人配到天荒地老算了。”然後打了個哈欠推門而出。
池晚桑沒理他,揉了揉肩膀,問:“一起回去?今天配的不錯。”
“好。”秦疊在後面做收尾工作,自然應下,也打了個哈欠。
此時門口蘇姓同學陰魂不散地伸出頭來,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事,“一起回去?”
秦疊驚得連忙找補,“蘇老闆也住小廣場那邊嗎?一起走?”
蘇木卸下氣來,聳了聳肩,“不順路,明天見。難怪呢,這兩人……”
然而明天秦疊再見到池晚桑,綠意盎然地從卧室出來時,心道:
What the *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