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覺得有必要,”商商瞥了他一眼,“既然意見不同,何必事先商量?”
“......你還記不記得......你現在是對外謊稱是我未婚妻?是在借我的身份達到你的目的?你在将事情搞得更大之前,是不是有必要向被你借用的當事人我,事先透露一聲?”
商商短暫怔了一下,似有所認同,接着告訴宋棺,“我同修女講,宋家不接受私生仔入門,我會另外找人照顧私生仔。”
宋棺瞬間無語,靜了幾秒,突然回過神來,又追着問,“你一直私生仔私生仔地叫,到底你真的有嗎?幾大歲數?”
“有啊,是隻貓,十歲了。”
“......所以我家是不準貓入門嗎?”
商商低低地歎了口氣,“我現在是‘事先’透露給你聽,我口中的私生仔不是謊話,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是指我的貓,同時我又希望修女誤會它是個人類,方便我下一步行動。你現在滿意了沒?”
突然間宋棺有種錯覺,好似自己是粵語長片中癡纏又啰嗦的婦人,追着老公要一個解釋,這令他有些掉面子。
于是他強撐着,又繼續責備起來,“你先斬後奏架我上台我不得不幫你,但也是我私人幫你,不是我父母同意的,現在他們已經被牽連進來了,我希望你說話行事之前,能顧慮一下我家人的感受同反應。”
商商這才真的被說服,溫順地點了點頭。
宋棺的臉色即刻緩和下來,“其實你到底是要對付哪一個,需要令外人誤認為你有個私生仔?身為單身女仔的名聲同清白,你真是一點都不着緊?”
“我估計你應該不知道,那時你還年幼,但我還是想問,你聽說過神父在建造那間教堂之前,曾在那片地上運營過孤兒院嗎?”
“孤兒院?”宋棺聽得驚奇。
“也可能是被稱作‘庇佑所’,專門安置孤兒和殘疾兒童的。”
宋棺仔細想了想,又搖搖頭,“沒,我還真沒聽說過Father之前有這段經曆。”
但很快又有畫面在他腦海中閃現,“不過聽你這樣講......我又記起......之前有過一個中年女人跪在教堂門口,問Father打聽她大仔的下落......”
“什麼時候?”商商急着問。
“應該是大約三四年前......我有一次過來參加禮拜的時候遇見的,那女人貌相看來很苦,衣衫鞋襪都很舊,應該生活得很貧苦......她起初是過來拉着Father的手哭着打聽消息,Father說不知道,說她找錯人了。”
“那女人不死心,後來還在教堂門外拉橫幅,說不論是生是死都要知道大仔的下落。”
“對了!”宋棺提醒商商,“教堂的會員個個非富即貴,經常有記者蹲守在教堂外面想拍八卦,你不妨打聽一下,或許當年有記者拍到過那女人!”
“那一年教堂關閉了将近兩個月時間,我聽人講就是因為那個女人常來鬧事,Father不想節外生枝。”
商商臉上浮出笑,似勝券在握,站起身問宋棺,“有意思,我看Father慈眉善目,還以為他關心疾苦,就算當年那女人是找錯人,他也應該施以援手,卻原來他的處理方式就是躲起來不回應,看來主也并非樂意對所有人敞開胸懷。”
“到底那間教堂的人,連同Father和修女,有人真心信主嗎?”
“如果你問我,我是不信,如果你問除我以外的其他人,我不确定他們是否信主,但有一樣事很确定,就是他們都在乎錢。對很多人來說,向往錢,或者是最堅定的一種信仰。”
他說的字字真理,商商笑了笑,沒再言語。
宋棺忽然想起,“哦對了!Sister Mae說,教堂願意送上一份大的人情,當作對我同你的祝福,你有需要嗎?”
“還有這等好事。”
“當然,如果你又想叫她幫你尋找可以幫忙照顧你那個私生仔的機構,肯定是不可能實現的。”
“我已經想好提什麼要求了。”商商志在必得地笑,“但我需要你配合。”
宋棺半眯起眼看着她,“你好似很有把握我一定會幫你?”
“你不是說,如果我提前同你商量,你就會配合我?”
“我剛才好像說的并不是這個意思......更何況你這不是同我商量,你是在知會我。”
“但你不是說,叫我說話行事之前要多顧慮一下你家人的感受?你若是不幫我,我就隻能換個未婚夫,那或許對你家人來講,影響也不大好?”
“怪之不得你能做這行!”宋棺感歎起來,“女人長得好看,口條又厲害,又确實所向霹靂。”
“那即是話,你應承了?”
“也不是不行,但你也要幫我一件事,至于是什麼事,我到時會講你知。”
“嗯。”商商應了一聲,漫不經心。
宋棺轉身走出商商的辦公室的時候,才發現剛才站在門邊的徐叙不知何時已經出去。
等他走出鋪頭,忽然又見徐叙站在台階底下,似在等候他。
“你同龍少關系不錯?”等他走到身旁,徐叙問他。
“怎麼?”
“那或許你可以勸勸他,無謂同女人争意氣,就算赢了,說出去也未必光彩。”
宋棺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龍少來找過麻煩嗎?今天?”
“我說給你聽,就當作對他的提醒,若他繼續糾纏下去,我不會像今天這樣放他走。”
“你當時為何不當面提醒他?”宋棺覺得好笑。
“誰叫你是挂名未婚夫。”